想听她娘唠叨,只想抓紧时间歇个午觉。
“什么?你说?你的衣裳在?她屋里?”
魏嬷嬷声?音尖利起来,直觉有些不?好。
魏嬷嬷急匆匆出了罩房,往虞栖枝那屋赶。
屋门?倒是?紧紧关着。
魏嬷嬷硬着头皮推开?屋门?,心中想的是?宁可吵醒了人,回头被怪罪骂几句,也比虞栖枝真的丢了好。
屋门?被推开?,魏嬷嬷和?画扇母女俩都?僵住了。
屋里的陈设一切如常。
只是?,床铺,桌椅,里屋屏风隔出的浴房,全部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人?
出了这事,宅邸的管事也是?从头凉到脚。
偏生今日是?皇帝陛下召见各部族使臣,在?麟德殿外举行宴礼的日子。
皇城內苑的戒备堪称森严至极,寻常人连宫门?外处都?近不?得。
管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见到裴璟的随从,将此事说?了,距他们察觉虞栖枝不?见,也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皇宫禁内,裴璟见到卫川的一瞬,下意识戒备,手掌按上腰侧刀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卫川的神?情,不?像是?宫内的布防出了什么纰漏,倒像是?……
听罢卫川的低声?耳语,裴璟眸色猛地一沉。
只是?,碍于在?众人面前,裴璟尚且还能做到神?色不?变。
他长指紧攥,微微垂下眉目,勉强按下翻腾的恼意,压低了嗓音吩咐卫川。
……
虞栖枝事先不?想惊动任何人。
她现下身上的银钱,也是?在?出了城郊的宅子后,绕路去了当铺,用她随手从宅子里带出来的首饰当了换的。
虞栖枝自然不?敢拿此前宫中御赐的那些首饰,只拿了几样金银首饰,换的银子不?多,赶路够用。
在?落日之前,她一刻不?敢停歇地出了城。
在?踏出宅邸的时候,虞栖枝就?已经做了决定,她要?沿江道走水路,去蜀中。
诚如裴璟所言,她没有路引,没有身帖,去哪都?受限。
但画扇就?是?南方人,虞栖枝曾听画扇说?,南边水患,许多受灾流民?都?迁移去了蜀地,也有与家里人失散的,与她一样没有身帖的人应当不?少。
裴璟有公事在?身,应当不?会轻易离开?长安。虞栖枝要?离长安越远越好。
等虞栖枝赶到渡口时,天色已经漆黑,最早的轮渡也要?明日一早才启程。
最迟明日清晨,宅子里的人一定会察觉她不?见。
她一定要?赶上最早那一班轮渡。
只要?能登上船,船只启程,虞栖枝就?能彻底告别在?长安这段灰暗的日子……
她如此想着,下了马车,想要?尽快找到过夜的地方。
虞栖枝望了眼身后,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临时起意的出逃,居然已经走了这么远。
虞栖枝又按下心中的期望与雀跃。
从前的经历让她不?敢再期待许多,虞栖枝也刻意不?去想,若是?自己又被捉回去,会再面临些什么。
虞栖枝没有身帖,也担忧住客栈会使她行踪显露更快,路过一座荒僻庙宇,她本想进去待一晚等天明,忽听得里头有响动传出,似是?人声?,虞栖枝转头就?走。
最终还是?寻了一家临近渡口的客栈住下。
许是?远离长安城,这间客栈的管理宽松许多,那店家也没问虞栖枝要?身帖,只是?见她一个小娘子单独出门?有些奇异,盯着她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