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去。”
裴璟停顿片刻,“去里面说。”
分明是快要入春的天气,小镇又变得非常冷了,裴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要牵她向几步之外的营房走去。
虞栖枝微微蹙眉,挣开他的手,道:“就在这里说。”
天气寒冷,说话?时?呵出的气立刻变成白?气,这让裴璟的眉目与神情都变得朦胧。
“你救了我,但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虞栖枝顿了顿,将此话?说出口道。
这话?毫不讲情面,听着?甚至有些恬不知耻。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从前我把你当做别人,被你折辱、蒙骗,就当我自食其果,但现?在,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我不想跟你回长安。”
裴璟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一紧,她却轻轻呼出口气。
虞栖枝仿佛觉得周身的热气都在流逝。
就连裴璟的手都变得冰凉。
在裴璟再?次来到西川以前,她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已分别近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里,裴璟在京中平息宫变,辅佐新君登基上位,周身更多几分沉稳的,令人琢磨不透的从容气势。
这让虞栖枝越发?有些看?不懂他。
“当初你假死要走,四皇子在医馆买通了人,在你身上种下蛊毒。“男人语气低沉。
虞栖枝呼吸短暂一滞,难以置信地抬眼。
“你也无需回报我什?么。”
裴璟黑眸沉沉,他看?向她,语气平淡:
“现?在,你需要我。”
……
西川府离长安路程并不算太远,裴璟一行人却走得很慢。
越是临近长安,虞栖枝越是感到冷得难耐。
她被安置在长安近郊的一处道观。
此地满目青山,风景极好。虞栖枝却根本无心欣赏。
薛琦向她言明蛊毒难祛除,并且每隔几日?便会前来替她医治。
见到薛琦欲言又止的眼神,虞栖枝想薛琦说的应当是真话?。
这日?,虞栖枝不小心打翻灯烛,眼前忽然就暗了。
被虫蚁啮噬的不间断刺痛,与深入骨髓的冷。
灯烛摇曳,虞栖枝浑身被冷汗浸湿,冷颤恍惚间,有一双手在轻抚她后背。
虞栖枝直觉那是裴璟。
“我死以后,我想回洛县。”
那双手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
“你不会死。”
“你很快就会康复的。”裴璟敛下眼眸,低声重复道。
虞栖枝并没将裴璟的话?听完,同样的,她也没有听到男人语气中的怜惜。
“她身上的蛊毒一时?难以被祛除,只能被转移。”
薛琦进屋,确认过虞栖枝已经陷入深睡,不会听到他们的交谈。
不止薛琦,放眼整个长安的医士对虞栖枝身上的蛊毒束手无策,或许,只有苗疆蛊师才懂得解蛊之术。
这段时?日?,薛琦也正为?此事大量翻阅流传下来的医书典籍。
昌宁侯府曾经有恩与薛琦的恩师,她愿意为?此尽力。
“你往后每次动用内力都会加快蛊虫噬心的节奏,可能赶不上寻出解蛊之法,就……”
薛琦说不下去了。
除此以外,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再?能够挽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