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宠樱(2 / 2)

宠樱 槐故 13220 字 5个月前

“嗯?”季樱下意识回头,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年轻男生,愣了愣。

“季小姐不记得我了吗?”

男生面容俊逸,穿着清爽的白T牛仔裤,背着书包,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

对上季樱陌生的表情,男生唇边的笑渐渐消散,有些尴尬地低头:“我是肖杨,我们在雨霖铃门口…”他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相机,局促地说:“我还给你拍了照片。”

“是你。”季樱恍然,微微笑开,“我想起来了。”

此时过了放学的高峰期,学校的小道上人并不多。季樱往校门的方向走,肖杨并行在她身侧,余光看见她臂弯里的书,“原来季小姐…也是我们学校的啊。”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是。”季樱莞尔:“但我不常在学校。”

“季小姐是文学系的吗?”

“叫我季樱就好。”季樱回答:“汉语言文学,大三。”

“我是摄影系的,大二。”肖杨手指紧张地把玩着相机,“或许我该喊你一声学姐。”

“都行。”季樱随口回答。

季樱不是多话的人,肖杨貌似也不是。两人一路无话地走着,快到校门

() 口时,季樱侧头问他:“我得出校门了,你要去哪?”

肖杨当然是回宿舍,但竟一不留神跟着走了过来。

他揉了揉后脑,支吾着回答:“呃,我,我也出校门。”

季樱淡笑点头:“那还挺巧。”

肖杨松了口气,继续跟着季樱出校门,忽地想起什么,他开口:“学姐,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拍的照片吗?”

“记得的。”季樱夸赞:“拍得很漂亮。”

肖杨突然不敢看她,低头看向脚尖,抿唇道:“照片还没学姐本人万分之一好看。”

季樱弯唇笑了:“谢谢。”

“学姐你知道吗?上次的照片,已经入围摄影比赛的决赛组了。”

已经走到校门口,放眼望去,车来人往。季樱边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已经不自觉在车流中寻找傅景深的车。

“这是我第一次拍出这么成功的作品。”肖杨望向季樱,面色激动地说:“说起来还得感谢学姐。”

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停在树影下,季樱视线锁定那处,看见后车窗缓缓放下,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搭在窗沿,劲瘦手腕上佩戴着一只黑色腕表。

隔着窗户,季樱看不清车内人的表情。但莫名感觉到,他在看她,视线如攫取猎物的网。

心跳霎时错了拍。

季樱已经听不清肖杨在说什么了,匆匆道:“肖杨,我家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啊?”肖杨一愣,“这么快。”

他迟缓地说:“那…学姐再见。”

季樱冲他挥手道别。

肖杨看着季樱离开的背影,突然又喊住她:“学姐。”

夕阳在季樱头顶撒下一层金辉,映衬着侧颜美如画卷。

肖杨甚至一时忘了呼吸,讷讷道:“我要是拿奖了,再和学姐联系。”

季樱笑着点头:“那等你的好消息。”

季樱走向车边,还没打开门,却见傅景深从车里下来。

他下来做什么?

男人高大身形立在她身后,几乎将她全部笼罩了起来。

季樱朝他投去一眼,很有原则地没吭声,弯腰上了车。

肖杨扔在一时没走,看着女孩窈窕身影渐远,走到商务车旁。

下一秒。

轿车后座的门被打开,迈下一双属于男人的长腿,有人从车上下来。宽肩窄腰,清冷挺括,高大身形彻底地将纤细的女孩挡住。

肖杨愣在原地,握着相机的手脱了力。

那个男人…是谁?

不远处,季樱屈身上了车,再看不见一丝身影。而站在车门边的男人似有所感,隔着遥远的一段距离,睨过来一眼。

这一眼强势、冷淡,带着不容置喙的独占欲。

一瞬间肖杨脊背生寒。

-

季樱自上车便靠在座椅上,闭眼假寐。

男人上车时,裹挟

着车外的热浪。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比往常略重。

季樱眼睫微动,到底没睁开。

傅景深似乎也没说话的意愿,一时车厢内只有他翻动文件的纸张声。

中午没有休息,困倦顷刻间便涌了上来。但学校离家不远,季樱强打着精神,直到轿车停在楼下,她开门下车。

傅景深从文件里抬头,看她一眼:“在家等我回来。”

季樱抿唇,点了点头。她转身,迈步进了楼内。

晚上吃过饭,于婉清又给季樱打来了电话。

彼时季樱正在书房里写课程作业,看见来电人,眼睫动了动,无可奈何地接了电话:“妈妈。”

那头于婉清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囡囡,景深在你旁边吗?”

“不在。”季樱空闲的手轻敲着键盘,随口答:“他出去应酬了。”

于婉清:“哦…”

“妈妈想了一下午,还是不放心。”

季樱动作一顿。…不放心什么?

“夫妻之间这种事情吧,是很重要的。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可是能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的事…”

季樱脑中,缓慢而沉重地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她哭笑不得:“我和三哥才刚在住在一起,总得磨合一下吧。”

于婉清:“所以昨夜,是你不愿?”

季樱语塞,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但婚事是她自己请求来的,自不能让母亲担心。她回答:“我没有不愿。”

别的季樱不欲多说。她知道母亲可能习惯性地关心她,但既然她已经结婚了,就势必跳出枷锁的管束。

“我和三哥感情很好,您不用担心。”季樱道:“我现在在忙作业,回头再和妈妈打电话。”

挂过电话后,季樱轻吸一口气,突然没了继续写作业的心思。她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极厚的书,置于桌案。

这是宋芸亲送给她的佛经孤本,被她专门从季宅带回了新房。

季樱小时候身体不好,想做的事大多都做不了,于是宋芸送了她佛经,意在让她静心养性。

季樱常年翻阅誊写,季宅的书柜也存了成沓的手抄佛经。

她翻开厚重的书页。层层叠叠的纸张里,季樱抽出一张长长的便笺。

上面的字迹从稚嫩到成熟,经年累月地写满未实现的心愿。

想吃棉花糖

想去坐游乐园的过山车

想吃校门口的小摊

想吃京云阁的云酥糕

想去海边

想去看极光

日期由远至近,一直到近期的——

想考驾照,开跑车

想去徽州

……

季樱指尖捏着心愿单,另只手拿笔,在云酥糕的后面轻轻打了个勾,又往下,在徽州的后面打了个半勾。

良久。

季樱将心愿单重放回书内,侧头用毛笔蘸墨,臻首低垂,抄起佛经。

不要急,慢慢来。

她已经用婚姻换来了自由。

所有的心愿都会实现。

时间骤移,不知不觉间,季樱一抬眼,竟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还没回来吗?

她放下笔,拿手机给傅景深打电话。

手机接通的一瞬间,铃声从门外传来。季樱错愕地抬眸,正看见傅景深靠在书房门边的颀长身影。

“咦?”季樱错愕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傅景深解着领带,抬步进书房。

他似乎喝了酒,看不出有多少。

“十点。”傅景深看了眼腕表,随机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冷战结束了吗,傅太太?”

季樱差点都忘了这回事,讷讷开口:“好像…结束了。”

傅景深抬步上前,站立于她身后,宽大微凉的掌心抚上她颊边。他俯下身,气息清冽又强势,薄唇微启,贴于她耳边。

“所以傅太太和我冷战,却和别的男人——”

他拖长了低沉的声线:“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