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Chapter 122(2 / 2)

“真的?”温知新不太相信。

“真的!”江河举手发誓,“我江河要是有一句话骗你,天打雷……”

温知新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乱说。”

江河挑了下眉,紧接着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掌心带着温度的痒意传来,温知新仿佛被烫了般收回手,耳朵瞬间就红了个透。

江河得意地勾起唇角,往后座的方向偏了下头,“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温知新犹豫着,坐到了车后座。

江河把他带到了镇上,走进了一家照相馆。

在那个年代,照相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一家人走进照相馆,拍一张全家福。

照相馆就快下班了,见两人进来,一个矮个儿青年不还意思地说:“两位,我们下班了,要不改天再来?”

“不是五点才下班吗?”江河伸出拇指往后指了指,“外面写着呢。”

青年说:“真不好意思,我们照相的师傅有事,刚出门。”

江河“嘶”了声,但他们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那你呢,你不会拍吗?”他问。

“我……”青年摸了摸后脑勺,憨厚一笑:“我只是个学徒,可能拍的不是那么好。”

“没事儿,就你了。”江河爽快地拍了板,“能认出人样就行。”

“诶,好。”青年忙不迭点头,“那……”他看了他江河,又看了看不发一语的温知新,“两位想拍什么照片?”

“就合照吧。”江河说,“两个人一起。”

青年也没多想,抬手做了个请:“那请跟我来这边。”

他们来到了一个光线比较暗的房间里,青年忙前忙后,又是调关光线又是调相机,还搬来两个凳子,让他们坐在上面。

江河拉着温知新坐下,两人并肩坐着,略微拘束地看着照相机。

“对,就这样。”青年站在相机后面,这是那种老式胶片相机,机身笨重,后边还有个帘子,人需要钻到帘子下。

青年从帘子里探出头来,笑着说:“再靠近一点,笑一笑。”

江河抬手搂住了温知新肩膀,笑容灿烂地看向照相机镜头,温知新侧脸看着他,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随即转向镜头,露出一个很浅、但异常好看的笑容。

青年倒数着:“准备,三,二,一……”

咔嚓。

闪光灯亮起又熄灭,这一瞬的定格,即是永恒。

这是温知新和江河唯一的一张照片,在很多年后,江河都一直保存着,用以纪念他早早逝去的恋人。

这天拍摄完后,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戚嘉澍心情竟沉重起来。

“怎么了?”闻述问他。

戚嘉澍叹了口气,语气也丧丧的:“现在多开心,以后就有多痛苦,还不如不开始。”

“不能这么想。”闻述温声说,“至少他们拥有过彼此,也快乐过。”

“即便是用一辈子去回忆,值得吗?”戚嘉澍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六神无主,他心里有答案,但就是想听闻述说。

“值得。”闻述毫不犹豫,“如果换做我,也会这样选择。”

戚嘉澍心头一动,坐起身,注视着闻述的眼睛:“那我们呢,我们会分开吗?”

“不会。”闻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是闻述,不是江河,也不会是江河。”

戚嘉澍笑起来,“我知道,我也不是温知新。”

闻述吻了吻他指节,温热一触即分,戚嘉澍不自觉地蜷了下手指,眉峰微不可查地蹙起,很快又松开。

不是他的错觉,闻述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尤其是当他做这样亲密的小动作时,神态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他心脏微缩,看着闻述的眼睛,沉声问:“你是闻述,对吗?”

闻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我是。”

“不是其他人?”戚嘉澍面无表情地问。

闻述心头一跳,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戚嘉澍是在怀疑他。

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若无其事道:“当然不是。”

这段时间以来,他脑海里出现了更多的

陌生记忆片段,有时候他会忽然恍惚,觉得正在做的事情很熟悉,像是他以前做过无数次。

但是那些片段太乱了,他一时间无法理清,需要借助一些辅助手段,尽快地弄清楚。

电影的拍摄已经到了尾声,大概还有二十来天就结束了。他让韩骏帮他联系了心理学专家,利用催眠等方式,唤起藏在他潜意识里的全部记忆,到时侯他就能知道,那些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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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雯喜欢江河,但那人不解风情,一直对自己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是委婉地拒绝。

这天她正打算去找江河,就看见江河带着一个青年往山里走去,那青年生得很漂亮,名字叫温知新,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江河给她介绍时,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温故而知新。”江河是这么跟她说的,“意思就是经常温习旧的知识,就能有一些新的理解和体会。”

她从小在村里长大,没怎么读过书,听得一知半解,只觉得江河果然很有文化,也就更喜欢他了。

至于温知新,她见过几次,但都没怎么听他开口说过话。

但现在,漂亮的青年一边走,一边笑着跟江河说话。

周雯很好奇,便悄悄跟了上去。

她看见温知新从路边随手摘了朵野花,递给了江河。江河拿着那朵花,眼里闪过戏谑的光,作怪般大声地念道:“啊,这一朵花失去了香味,它像你的吻,曾对我呼吸……”

温知新眉头一皱,偶像的诗被这样念出来,顿时就不乐意了,作势要去打江河:“不许你这样念这首诗!”

江河笑着躲开,两人你追我赶,笑闹成一团,气氛好极了。

跑着跑着,江河忽然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起来。

温知新被吓到了,赶紧蹲下身去检查,谁知江河猛地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扣到了怀里,两人一起滚到了草地上。

看到江河居然亲温知新,蹲在草丛后的周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直到那两人走远,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一幕。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甚至连饭都没有吃,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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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场床戏。

开拍前,戚嘉澍穿着浴袍,底下就一条内裤。闻述也跟他一样,只穿了件浴袍,两人坐在搭好的场景里,听柴丰平给他们讲戏。

“我们虽然拍的是有裸露的床戏,但不是三级片,我想要的是那种富有张力、色而不淫的感觉,能明白吗?”柴丰平问。

戚嘉澍点了点头,“就是要‘做’得真一点,但又不要让人觉得我们是为了做而做,而是感情到了这一步,只有通过这种肌肤接触,来表达对彼此的浓烈爱意。”

闻述言简意赅地总结:“情不自禁。”

柴丰平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种意思。”他话音一转,“一会儿要全脱,但不会露点,你们OK吗?”

戚嘉澍接受度向来良好:“我OK。”

“可以。”闻述颔首,“但要清场。”

“放心吧,这是肯定的。”柴丰平说,“待会儿只会有拍摄需要的工作人员在,拍的时候也会注意你们的隐私,你们只管放开地去演,投入一点。”

戚嘉澍和闻述商量了下待会儿该怎么演,又绕着场地跑了几圈。这场床戏比较激烈,他们虽然对自己的演技有自信,但那种皮肤发红出汗的自然状态,不是化妆就能做到的。

正式拍摄前,与拍摄无关的工作人员相继离场,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十来个人。

需要脱衣服了,摄影助理拿来了一块很大的布,帮他们挡了一下。

戚嘉澍脱掉了浴袍和内裤,趴在床上,即便清了场,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闻述也脱掉了衣服,然后慢慢地,压在了他背上。

身体相触的一瞬间,戚嘉澍头皮麻了下,他不是没有和闻述这样坦诚相见过,但私底下和展现在众人面前,完全是两码事。

闻述用手撑着身体,没有压实,比起戚嘉澍还有个人挡着,他整个背面都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视野下。

想到这个,戚嘉澍就乐了,大影帝这次的牺牲可真够大的。

脑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侧过头,就见闻述沉着脸看他。

戚嘉澍笑起来,眉梢眼睛俱是笑意,轻声说:“闻哥,别害羞,这是为艺术牺牲。”

“准备好了吗?”柴丰平问。

“好了。”

柴丰平:“那开始吧。”

闻述密实实地压了下来,戚嘉澍耳畔满是他粗重的呼吸声,他配合着闻述,做出一切该有的反应。

密集的吻落在他耳廓与后颈,他攥着床单的指节用力到发白,闻述的手指强势又有力地穿插进他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戚嘉澍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完全投入了进去,直到导演喊停。

工作人员拿了一床薄被过来,盖住了他们的身体,导演没让他们休息,又继续进行下面的拍摄。

接下来就是事后了,灯光师调整了光线,一束明亮的光透过窗户,照到了相拥的两人身上。

他们额头相抵,闻述轻柔地着戚嘉澍的眉心与鼻尖,动作里满是珍惜与爱意。

这不是演出来的,柴丰平很确定,他沉默不语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演得很好,但对于他们的关系,柴丰平有一些担心。

娱乐圈里因戏生情,最后修成正果的夫妻不在少数,在大家看来何尝又不是一番佳话,但若两人都是男人,就又是另外的情况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演员因为入戏太深,而影响以后的职业生涯。

等电影杀青,他会好好和他们谈谈。

“过了。”柴丰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所有人都撤出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戚嘉澍和闻述,这是柴丰平在给他们时间缓和。

刚才那种隔靴搔痒般的接触,他身体里像是有团火,浑身燥热无法宣泄。

戚嘉澍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句话脱口而出:“闻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