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礼扶起池霭,处于某些微妙的心思,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回手。
他单臂拢着她的肩膀,另手指着一个方?向。
池霭便?略略聚拢起涣散的视线,朝他指的地方?看去。
“什么、什么东西,那不是辆库里南吗?”
习惯了祁言礼只比寻常白?领好上一些的起居住行,陡然看见对方?指着辆价值大几百万的豪车说是他们要坐的车,池霭舌尖发?麻,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什么时候——”
“嘘,霭霭,你的声音有些太大了。”
祁言礼竖起指尖抵在唇畔,止消池霭声音的同时,得寸进尺地小声唤出她的昵称。
库里南停在两人面前,下来一个助理模样的青年。
他朝祁言礼恭敬地鞠了个躬:“祁总。”
祁言礼示意助理把?后车门打开,扶着池霭上去,他转身走到另一边坐进来。
“走吧,去我?说的地方?。”
“是。”
……
纯黑SUV划破热闹喧哗的夜色,朝着通往旧城区的方?向驶去。
当开出某一条笔直的大路进入岔道?,两旁明亮的路灯光线也随之?暗淡不少。
池霭透过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向左看,不多?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那是诞生了滨市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起源之?海——滨海,滨市也因它而得名。
无论?是繁华现?代化的新城区,还是落后萧条感的老城区,这片海湾总是不分贫富贵贱,平等而连亘地围绕在整座滨市的边缘,见证日升日落,世事推移。
助理将车开到滨海边,下车打的离开。
宽敞车厢内,池霭在左,祁言礼在右,仿佛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
池霭突然问起不相干的事:“这是你买的新车吗?”
祁言礼回答:“不,这是公司专门为我?配的。”
公车私用显然不是祁言礼的风格——况且这辆顶配的库里南放眼整个滨市也算少见,万一被熟人看见车牌,搞不好会?引起什么麻烦。
池霭想跑去偷情还要一路鲜花豪车、高歌猛进的行为,似乎只有方?知悟才做得出来。
……祁言礼总不能?是被传染了吧?
池霭沉稳的大脑鲜少有这样天?马行空的时刻。
她并没有意识到“偷情”这个词汇,出现?在此处是多?么的危险。
而在依靠路灯隐约可见轮廓的黑暗里,一瞬不瞬关注着对方?表情的祁言礼,瞧见池霭眸中闪烁不定的微光,轻声说道?:“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方?向盘的触感,车座的倾斜程度,还有驾驶空间的远近,都由?我?一手调整好……我?不想让别人来染指。”
如此深沉到可以称之?为有些矫情的话语,从祁言礼的口中道?出,池霭眼睑一跳,脱口而出道?:“那在福利院的时候怎么办?什么东西你都要和同伴一起分享。”
“……”
沉浮的意识突破谨慎的防线,池霭终于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困惑。
她在饮杯前预料到了这场酒醉,也计划好了借助酒醉而开启的话题。
她没有选择用眼睛观察,而侧耳无声地留意着祁言礼的动静。
问题入耳的一瞬间,祁言礼坐在月色之?下,仿佛化作了一尊静默的雕塑。
他的表情中带着“这一天?早该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