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去小厨房看过热着的羹汤,端回糕点,又叫人将热水送来房中,探过了水温洒好?花露。
只待帮姑娘更衣即可服侍沐浴了。
可却不见了姑娘身影。
凝竹从里间出来,又去了院子,才发现夜色如墨还起了风的大晚上,楚筠就坐在?院中摇摇晃晃的秋千里,仰头看明月。
“姑娘,热水好?了。”凝竹过来说?道。
不过楚筠第一声没听见,凝竹又叫了声姑娘才回神。
楚筠从季府宴席回来后也有一阵时日了。
凝竹不确定?自己是否多想,可总觉着姑娘这些?日子,像是有哪儿不大一样。
似是有了点心事,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喜爱放空发呆罢了。
楚筠入内脱了衣裳,进浴桶后将半个脑袋埋进了热水里,泡了一会?面颊绯红,像是刚蒸透出炉的水晶糕。
热水能?活络筋骨气血,她感觉好?舒服,思绪一转便?垫着胳膊趴到了桶沿边。
转动着被水汽熏润的眼瞳,楚筠忽然伸手轻轻落在?了凝竹的心口处,戳了戳。
没什么力道,似在?轻挠。凝竹正替她擦拭颈背,意外地低头看着指尖晕出的水渍,感到纳闷。
“姑娘怎么了?”
“唔,没什么。”楚筠说?道,又身子一矮滑落进热水里,细嫩的胳膊环在?了自己胸前。
柔软的。
泡过热水易乏,等头发绞干后,楚筠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像只睁不开眼的猫崽。
凝竹将她的宵食羹汤递了过来,楚筠端起舀了一口。
她问:“今日让厨房少搁了些?糖,姑娘觉得怎么样?”
楚筠没在?细听,也不知想到什么,说?了一句:“很烫。”
烫么?羹汤分明晾凉了好?一会?。
凝竹碰了下碗壁,也仅有一丝丝热气,并不烫啊。
楚筠指尖磨着匙沿,又舀了一口,嘟囔道:“硬梆梆的。”
凝竹当是羹匙硌手,想要细看。楚筠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没事,闷头一口气喝完后,懊恼自己刚刚是说?了些?什么。
熄灯后她钻进衾被,干脆将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夜色中瞧着像是拱起了一座小山包。
楚筠躲在?被窝中反思,她为何?会?对魏淮昭一个男子生出好?奇心来。
也太?不知羞了。
京城这个时节的风最是香暖怡人,夜间皓月有多皎洁,白日里天色就有多明媚。
江二?姑娘犹记得上元节时,她半道遇上表哥,留了楚筠独自去逛灯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挑了这么个万里无云,日光晴好?的一天,约了她去珩翠山溪间钓鱼。
楚筠正想出府透气,省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于是应了邀。
因是江二?姑娘的邀约,一应器具她皆备好?。而且她那?表哥自小就教?过她,颇擅垂钓,没有什么需要楚筠操心的地方。
珩翠山不过矮山一座,即便?是平日里大门不出的闺秀,也能?轻松攀爬至山腰。若往前再推几旬,来踏青的高门子女也并不少见。
楚筠一行绕去了后山,挑中了一处风清雅致的山溪间,差婢女们摆好?了桌椅与?茶点。没歇一会?,她就被兴致勃勃的闺友塞了一把?精巧的鱼竿。
楚筠不会?钓鱼。
江二?姑娘讲解的倒是耐心,可说?的太?细致了,她起初还仔细听着,渐渐记下新的就忘了旧的。
她只好?打断道:“你?先钓吧,我就随意试试。”
溪鱼虽小但多,而且分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