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水,家里的水现在都是杨婵徒步走几十里去几近干涸的涪江水边挑的。
她现在穿着阿大的衣服,衣衫很薄,冻得她满脸通红,冬日的海风没那么和煦了,刀子一样吹的人生疼。
哪吒默默地看着她,觉得杨婵变了很多。
但他也没说出来,因为杨婵是个蠢笨之人,就算说了,她也只会惊讶地瞪大眼睛,说:“欸?是吗?我觉得我跟以前一样啊。”
“师父。”
杨婵有时候也会喊他“老大”,但他俩年龄相仿,也许她也觉得叫“师父”太别扭了,大多时候叫的还是“老大”这种俏皮一点称呼。
但她很少再叫他的名字了。
杨婵发现哪吒在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哪吒回过神,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她问:“你说两个月后我能飞吗?”
哪吒不咸不淡地说:“你做梦吧。”
杨婵哈哈大笑,说:“那我就做梦吧。”
哪吒哼了一声,端走了她的木盆,杨婵去抢没抢到。
杨婵说:“我刚洗完呢,你别抢啊,还得过一次水呢。”
“别过了,让阿大去做,你还得跟着我修炼,”说着,哪吒颇为不满地说,“阿大受了你的恩情,你住她那本就没什么,你这又是洗衣服又是挑水又是给钱的,知道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大是你娶的老婆呢。”
杨婵震惊地瞪大眼睛,说:“我是女的,怎么能娶阿大做老婆?!”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太绝对了!太狭隘了!
她陡然沉默,陷入了莫名奇妙的反思中。
杨婵跟着哪吒回村时,那群小屁孩儿一见杨婵回来了,一拥而上,像群小土匪一样伸手要糖。
杨婵的身体因为宝莲灯亏虚,这段时间一直在哪吒的强压下喂着喝药,说是喝了药,身体康健了,才能感受到天地的灵气。
杨婵因此成了个药罐子,一天三顿都离不开药汤,浑身药味,为了压一压她嘴里的苦,哪吒身上全是糖,有时候给多了,杨婵这个攒不住钱的娇小姐随手一撒就把村子里小孩儿们的嘴给喂了个遍。
得了一回好,就会想着第二回,而有了第二回就会有第三回。
一回又一回,一回再一回。
杨婵在不经意间成了全村所有孩子眼里的“冤大头”。
他们围着冤大头杨婵转悠,喊:“姐姐手里有糖吗?”
杨婵抬起一手,点在某个小混蛋的额头上,摁了摁,回:“姐姐我手里没糖。”
说罢,她手里似乎聚起一团无形的灵气,随着她摁手的动作,“呼”的一下,那一团灵气炸开,这灵气清爽又温和,落在额头上,散开了鬓边的发。
那个被杨婵指着的小孩儿被这忽然的灵气吓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额头,震惊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杨婵也很懵懂,她反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哪吒解释道:“那是灵气。”
“灵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