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向后走了数米,转过头,见杨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忧愁不散,杨戬又叹了口气,一手压着斗笠,一手抬起,向前摆了摆,劝道:“天寒地冻,莫要惹了风寒,让我担心,回去吧。”
*
杨婵回去后,日夜忧心,辗转反侧,夜夜难寐。
四象不知家里有了变故,一天到晚还是嘻嘻哈哈,哮天犬的毛都不知道被她薅掉了多少。
一直到初夏天暖时,杨戬也没有任何消息。
忧思过重,加之过度操劳,杨婵到了暖和的夏日还是生病了。
她咳嗽个不停,压住了外面的蝉鸣,哮天犬听着她的咳嗽声,“嗷呜”一声,叼着药包催着她吃药。
小保姆哮天犬是真的很辛苦,左一个薅毛的小祖宗,右一个不治病的大祖宗,整天忙活个不停,再这样下去,都要被逼得说人话了。
杨婵摆了摆手,抚摸了哮天犬的头,压着咳嗽说:“忙,不必了。”
说罢,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哮天犬低低哀鸣。
她手里拿着香,照常给哪吒上香,她双手合十,低声念过安魂词后,抬起头,看向哪吒,说:“阿兄出走日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你有什么办法吗?”
问题是抛出来了,但她其实没指望哪吒能回答。
自上次的异常后,哪吒就再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那一次异常就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然而,这一次出乎她的意料,神像里隐隐泛着金红色的光芒,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去揉眼睛,却见那红光越来越盛,神像外包着一层层浅浅的光,勾勒出一个人形。
杨婵瞪大眼睛,从地上爬起来,站了起来。
她忍不住喊:“哪吒!”
那层光只包裹出一个人形,外面,里面,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里堂荡出清晰的声音,他轻声唤:
“杨婵。”
杨婵霎时间落下泪来,她掩耳盗铃这么久,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看到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下来,那道红光化作了一道风,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杨婵的面前,它有形无状,轻抚过杨婵的脸,然后轻轻擦去了她落下来的泪水。
杨婵又哭又笑,她说:“你等等,我去乾元山请真人,我,我这就去。”
话落,她转身就往外跑,此时日落西山,道观里进贡的山民稀稀拉拉,慢慢悠悠,就只有杨婵着急忙慌地往外赶。
她在哮天犬颇为疑惑的目光中跑过了道观中的走廊,从前庭跑向□□,拉走了一直在吃饭不干活的马。
这马是太乙送的,极有灵性,识得路途,可以带她尽快赶向乾元山。
她被高兴砸得昏了头,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到底会不会骑马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马背,抱着它的脖子,让它赶紧行路。
这马不愧是从仙山上下来的,闲了这些年,竟没闲成个废物,杨婵这么说,晃了晃头,打了个响鼻,抬起马蹄,踩了踩。
杨婵见状,将它抱得更紧,手上的缰绳甚至直接缠到了手上。
“快走,”她催促着,“快走啊。”
马在她的催促下,总算踏起步子,向山下越跑越快。
山路陡峭,马这样快速地往下奔去,让马背上的杨婵产生了失重感,剧烈的山风呼呼地吹刮,几乎要将马背上的杨婵都要吹跑了。
杨婵眼皮狂跳,那阵不祥的预感在杨戬离去后一直没有消散过,但眼下她已完全被哪吒可能即将复苏的喜悦团团围住,完全思考不了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