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又指向床铺,“您瞧瞧,那也是太子爷吩咐为您换的,全是最好的料子,软和极了。”
石英儿问道:“那个秀女她——”
“皇贵妃娘娘知道了她昨儿对您做的事儿,吩咐了将她送出宫去,”嬷嬷答道,“也不只是她一个,皇贵妃娘娘说马上过年了,凡是家在京中的秀女都许出宫回家过年。”
石英儿点了点头,对那嬷嬷道了谢,给她塞了个银锭子。
嬷嬷直接收了起来,又道:“奴才姓花,以后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来找奴才。”
石英儿送走了花嬷嬷,坐在床上,摸着那温润柔滑的被子,眼前浮现出胤礽含笑的眼睛。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明明是不想要她的,却又偏偏还要对她好,如此这般拖着,倒不如决然一些,叫她彻底死心,回她的边疆去。
秀女这些事,佟佳皇贵妃自然不会自己做主,都是问过康熙的。
康熙之前还嫌弃石英儿心野,不适合做太子妃,可这会儿知道自家儿子知道护着姑娘了,又欣慰的偷笑。
“瞧见了没,还跟朕大言不惭的说不想成亲,人家姑娘就是少了点炭火,他就巴巴的叫人求到你这儿来了,说是还叫人家以后炭火都走乾安宫的份例?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啊——”
康熙肆意的嘲笑儿子。
佟佳皇贵妃却摇头:“我瞧着,太子怕是还没想明白呢,不然也犯不着绕个弯来求我了。”
“他就是死要面子,你等着吧,有他来求朕的那天,”
康熙开心极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跟他提选太子妃成亲的事儿,朕要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佟佳皇贵妃无语的翻了个小白眼,然后不再搭理康熙,处理宫务去了。
……
康熙二十七年新春,阖宫同庆。
除夕夜宫宴之上,康熙受过了百官祝贺之后,便推说醉酒,早早的离席,将宫宴交给了胤礽。
胤礽端坐高台之上,直至夜深散场,都未曾离去,百官争相敬酒,却又无人敢逾越分毫,离了康熙,太子之威依旧尊贵,镇得住场面。
于百官而言,这一夜,他们也再一次看懂了康熙的心意。
太子尚未成亲的年纪,皇上已经开始放手太子去独享尊荣了,可见圣心简在,储君之位不可动摇。
也是这一夜,索额图当众向胤礽询问太子妃之事,一向与索额图不合的明珠竟也站起来附和,直言请胤礽为国祚计,早日册立太子妃,绵延后嗣,以保江山民心。
在场诸位宗亲大臣皆未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这就意味着,于他们而言,册立太子妃就如同立后一般,乃是国事,是可以拿来商讨的。
而于胤礽而言,却叫他压力更大。
他很清楚,对于皇室而言,朝野重视并不一定是好事,也意味着一言一行都会备受关注,稍有不慎就会被口诛笔伐。
他想起那个真挚纯粹的女孩儿,反复思量着,她真的想要这种万众瞩目的生活吗?
虽然对胤礽而言,石英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论家世人品,她皆堪为太子妃之选,与他又是幼年相识的交情,想必成亲后也能夫妻和顺,一生携手。
可即便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