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走过来,每一步几乎都踩在他们的心巴上,雷炸的声响,惊心动魄。
呜呜……估计今天就是他们魂断校场的日子。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得恰到好处,所以这一次,我便不与你们计较是如何造出的这堆废渣的事了。”
宇文晟朝他们温和一笑,竟如同神佛渡光,慈眉善目……佛面蛇心,更吓、吓死个人了,好吗!
将军突然转变的态度,简直比他这番荒谬的饶恕理由更让他们感到震惊。
就、就这样便宜……呸呸,是就这样饶他们一条狗命了?
他们惊、喜各掺一半。
心中都在猜测刚才穆工官跟将军都讨论了些什么内容,让将军的心情能够一下从“阴晴不定”,转变成了“天气不错”?
虽然最终还是想不通,但能活谁想死啊。
他们赶紧使劲磕头,生怕晚了一步他就会反悔:“谢将军宽恕之恩。”
宇文晟将这些匠师留给了蔚垚去处理,他瞥了一眼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清婉女子。
“公输兰,你最好祈祷你身上的筹码足够大,否则便没有下一次了。”
宇文晟嘴角常氲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却有种慈佛转过了背面,全然劈天盖地的晦暗恶意。
倘若公输即若没有任何反应,那他就会将她当成一件礼物送返给公输家……当然,不会是完整的一具,而只会是身体的某一部位。
也许是头、也许是身子……呵呵呵,谁知道呢。
公输兰被他恐怖的眼神扼住,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似承受不住,赶忙低下了头。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让她安份守纪,不该越矩插手他们邺国内部的事情。
也是在警告她,别想耍任何心机手段,她的存在只不过是用来吸引她堂哥公输即若的诱饵,别的附加价值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可公输兰却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起,他们俩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一直都还记着,可他却把她给忘了。
她自认比不上她的堂兄在武器与机关术方面的技绝造诣,但她在邺国自己的水平却绝对不差,可为什么宇文晟就是看不上她呢?
她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
在县城时左逛右晃近一天,终于等到招募的中年人回来了,他告诉郑曲尺,她二哥桑瑄青被暂时留下来了。
“什么叫暂时?”郑曲尺不懂。
“你别急哈,这事我慢慢跟你说。”
中年人说,他叫张珥,是县衙的一名小吏,也是这一次负责替县里招人的,他让她过十天后再过来这个位置一趟,到时候工官会过来给所有工匠详细讲解工事内容。
“你二哥毕竟是个木匠,现在来干石匠的活本来就是穆工官给他的一次机会,倘若他真能干得下这活,自然就可以留下,但如果你讲的都是假话,那这事可不成啊,他最终还是得走。”
“行,那工钱呢,什么时候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