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特地去了解过福县粮价,也听米铺老板提及过现在米粮涨价的事,全因福县近来干旱,种粮大减,明年说不准都会闹饥慌了。
想当初她修新房子,就想整糯米灰浆这种粘合牢固的,但苦于价高又多少有些浪费就放弃了,可他们现在是不计一切代价?
果然,蔚垚神色沉凝:“再紧张也必须保证城墙的完整。”
郑曲尺也明白城墙对于福县的军事防御与外敌入侵至关紧要,可是……“可是问题不是在这个上面啊。”
她头秃。
果然隔行如隔山啊,就她之前那样形象的解释,随便搁一石匠听了,估计都能领悟,可他偏偏就不懂。
不懂就算了,他还不听劝。
蔚垚看她如此急切,就跟个想争宠上位的土拨鼠似的,他眼神顿时充满慈爱,苦口婆心。
“阿青,我知道你是想帮忙,可这些事你不比专司此职的匠师们,你就不必操心,有稷下学府的两位在,我相信城墙定然能够如期完成。”
郑曲尺:“……”
喂喂,你什么意思?搞学历歧视呗,就是人家是正规大学毕业,他就瞧不上她这种无证上岗的野生工匠是吧?
“他们如果是要稌米的话,我想我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这不可能解决得了现在的问题的。”她负气道。
蔚垚只看着她却没说话,却显然觉得她是在说酸话。
郑曲尺看他这副神情,顿时懂了,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无用了,不撞一回南墙他是不会死心的。
“行,这事我们就暂时先搁置在这,我们再谈谈另一件事吧。”
“还有事?”他乐笑了一声:“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是不是一天都净在琢磨事呢?”
她不跟他开玩笑:“我之前瞧见过咱们福县府兵的兵器,刚才也参观过铸器司的锻造手艺,他们制造的熟铁兵器不够坚硬,易弯变型,我想我可以通过另一种锻造方式,令咱福县所装备的兵器更精进一步,不,是一大步。”
此话一出,蔚垚瞳仁一紧,怔愣住了。
他的手一把攥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一种比之铁器,更加耐用、锋利、韧性不易折材质。”
他喉间滚动,沉声问道:“那是什么?”
“钢!”
“钢?”他从未听过这个词。
“没错,不受百炼不成钢。”
他默默地念了几遍“不受百炼不成钢”,然后抬眸,扫视了一圈,拉过郑曲尺,两人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
他炯炯的盯着她,再次询问:“你所讲的话当真?那个叫钢的东西能比铁器更锋利、坚韧?”
“口说无凭,蔚大哥若不信,尽管放我试一试。”
“……好。”
“炼钢需要铸器司跟一众铁匠襄助,希望蔚大哥能安排一些信得过,又口风紧的铁匠来帮我。”
“没问题。”
蔚垚答应得爽快,若她真能锻造出“钢”来,他何乐而不为。
就只怕她是那“别有用心”的人,一切的画饼都只为了某些阴谋在铺路。
蔚垚接到传讯,声称得去县里办点事,所以跟她交待如果要回鬼羧岭的时候,就直接去石牌坊的位置,那里会有人送她。
郑曲尺等蔚垚走后,就跑到铸器司的煤炉里挖了一晚上炉渣灰,然后还去窑炉里仗着蔚垚的势,要了些生石灰,再将它们留着干贮备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