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睡得昏沉之际,听到旁边有说话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偏过头,却见柳风眠双眸紧闭,好似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发际线,口中还不停地说着一些胡话。
她一惊,睡意全被赶跑了,立马翻身坐起来。
“醒醒,风眠,你醒醒!你在做梦。”
她拍打着他的双肩,想叫他唤醒。
宇文晟倏地睁开了眼睛,血丝遍布白仁,幽瞳焕散如败花,那是一双被拽扯沉溺于梦境,充满了阴鸷怨恨的眸子。
若非此时夜色太浓,窗棂外的月光被乌云遮挡,令郑曲尺瞧不太清楚他的模样,不然铁定得吓一大跳。
但这时,她也依旧感到了不对劲,她嘘眯起眼睛,想看清楚他。
“风眠,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宇文晟逐渐回过神来,他苍白的手,青紫血管透过薄透皮肤,形成虬滕曲蔓状,他双手抚摸上她的手臂,一点一点探上,似想确认她的容貌:“曲尺?”
她当他看不见,便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对,是我,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冰啊。”
“告诉我……”他低喘着气息,凑近了她,玫瑰色的唇色已褪:“告诉我,你不会害怕,也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详之人……”
郑曲尺怔愣不已。
见她不应,宇文晟手上用力,乌黑泛猩的眸子紧盯她不放:“你再告诉我一遍,你觉得我眼角这双凤凰泪如何?”
郑曲尺皱了眉,他手上力道不轻,她感到了痛意:“你方才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梦中的事都是……”
宇文晟却不想听这些不痛不痒的关切之言,他打断了她:“将你之前讲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见他受噩梦影响,情绪不稳,郑曲尺为安抚下他的躁动不安,她一把扯过棉袍,罩住他们俩,再伸手抱住他冰冷如石的身躯。
宇文晟眼瞳微微睁起,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暖意。
她被他的低温冻得寒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选择放开手,反而任由他攀附、汲取她身体的温度。
“凤凰泪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长于你眼角的它们,却绝对不是罪孽与祸害,它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疾病罢了,不必治愈,不必管它,它们很美,就跟你一样那么好看。”
“那你喜欢吗?”
“当然,我很喜欢。”
宇文晟伸出手指,抚过那曾被她用滚烫唇瓣爱呢、亲吻过的凤凰泪痣,心中尤悸。
对,她没说谎,她是真的很喜欢。
他又想起那个梦中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画面,他忽地捂住眼,低低地笑着,眼中好似有什么刺涩、怨毒要流出来了。
“对,只要你是这么认为的,其它人如何想都无所谓了……”
大不了,往后只要被谁发现了,他就杀了他。
除了郑曲尺,不会再有人可以知晓这个秘密,不会再有人了。
郑曲尺抱着纤骨嶙峋的柳风眠,心口有些闷沉。
凤凰泪到底是个什么?
她不清楚,但却通过他几经反复的不对劲,她好像能猜到,柳风眠对于这双凤凰泪十分地介意,它甚至还蕴含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
郑曲尺跟柳风眠都睡下了,可付荣还缠着黎师饮酒聊天,打算彻底不眠。
在猜拳方面,付荣却不是黎师的对手,这不知是运气还是洞察心计,总之付荣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当然黎师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