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2)

簪缨原以为这一夜自己必睡不的,翌日醒,不觉却已是天光大亮。

睁开的瞬间,她觉皮沉黏,如同含了两泡水。

簪缨盯着帐顶怔愣一两息,拨开帷帘先问卫觎。

窝在脚踏上的白狼闻声,懒洋洋地动了动尾巴。春堇近前回话,道大司马天刚明时便出府了,说是进宫述职。

“大司马前特意留话,说会回用暮食。”春堇轻道,了又加上一句,“杜掌柜那边天亮以后遣人问了次,让奴婢等娘子睡醒后,去告一声。”

簪缨听后愧疚,微掩睫,“我将杜伯伯吓着了。姊姊告诉厨房,将我的朝食送至杜伯伯处,我过去与同用。”

若说舅舅是不露声色的体贴,出门前特意留话,告诉她不是不辞而别,好比将一根风筝线递到了她手里,她扯一扯,便回应,好让她安心;那么杜伯伯便是全心全意地为她周全。

独自承受一个沉重的秘密,又怎比得上宣之于口得轻松?杜伯伯是为了不让她伤心,才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

昨日她不得已,用苦肉计逼得杜伯伯吐露了情,这一夜,伯伯也被自己折腾得辗转难安吧。

簪缨吩咐妥当,方命女使取手把镜,照了照皮上的水肿。

多亏昨晚冰敷得及时,除了有一点红滟,并未有明显的痕迹。

只因簪缨五岁后从未有哭过的经验,所以才特别敏。

她中已无昨日的凄惶之色,平静地盥洗衣,选了件孔雀蓝袖抱腰襦裾,便过去杜掌柜的厢房。

出堂外的门廊,簪缨抬望了望自己的屋顶。

那里自然已经空无一人。

则府内道昨夜大司马幕天席地睡在这里的,统共也无个,只有保护簪缨的暗卫十人察觉了此事,心中惊奇不已,却不敢编排大将军的行事。

簪缨行至杜掌柜夫妇居住的偏厢院,杜防风与任娘子见了厨的布食安排,已娘子要,俱等在月亮门边。

等看见簪缨那身孔雀蓝的锦缎华裙,任氏前一亮。

她还是一回见娘子穿著带颜色的衣裳,只觉气度清华,那雅蓄的颜色也衬得娘子的玉靥秀颈为白皙。

她当先拧了把杜掌柜的胳膊,抢先道:“昨儿不老杜怎么冒撞了娘子,惹得娘子伤心一场。娘子若有委屈,尽管同我讲!妇人做不得么大事,帮娘子出出气还是能的。”

杜掌柜带着满腹担心,心觑望簪缨神情,懊恼自己没能守住秘密,白费了大司马的一片苦心不说,还平白惹娘子跟着着急上火。

结果簪缨回以一笑,浅浅梨涡,皎若朝阳,老掌柜紧皱了一晚上的心立时便化开,配合着任氏龇牙咧嘴。

簪缨见状,心酸软,都到了这个时候,杜伯伯依旧严严地瞒着任姊姊,未曾告诉她昨夜真相,见到她,第一个念还是担心她是否伤心过度,扮鬼脸逗她开心。

“不是杜伯伯的错,是阿缨不懂事。”簪缨对二人叠手一福到地,“阿缨多谢杜伯伯的费心

护佑,昨夜因我的缘故,让伯伯担惊受怕了,阿缨在此赔礼。事急从权,万望伯伯宽谅。”

“啊呀,这是哪里的话?”大清早的,杜掌柜不敢受此大礼,连忙扶起簪缨,角发湿,“是仆做得不够好,娘子放宽心才好……”

任氏看出们有事商谈,她嫁给唐氏第一大查柜这么年,不该问的事向不多嘴,将二人送进房中,便退了出去。

屋中食案上,已摆好了白米鸭丝粥、索饼、莼菜羹、豆腐乳等样主食与菜。

簪缨与杜掌柜面对而坐,杜掌柜还不时往她的睛上看。

惹得簪缨不得不又解释一遍:“杜伯伯,我当真好了。”

一夜而已。

她便平静得与昨晚那哭痛心肠的女子叛若两人。

杜掌柜欲言又止,最终像个不如何安慰闺女的老父一般絮絮地道:“娘子宽心,往西域去的商路仆已遣人打探着……大司马那边也不会束手待毙,会派兵卒推进,总归是天无绝人之路。”

簪缨点点,又摇摇,说道:“从南朝去往西域只有两条路线,一是西洋海路,二是沿着古茶马丝绸商道的陆路。漂洋过海风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