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思前想后,为了稳妥起见,林闻西拣了一首自己最熟悉的也最喜欢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最近放学以后便会在琴房中练习。
琴房前面是一大排梧桐树,与校车的停车区隔开。每天秦召南送完一车孩子返回幼儿园后,对“抱抱巴士”进行清洁及例行检查的时候,都能听见钢琴的悦耳声音。
林闻西在练习的时候,秦召南忙完手里的活儿,一定会走进琴房等他练习完,然后再开车载他一起回家。温润如水的旋律从琴键上流动出来,林闻西也只有在弹奏的时候,才会忘记这个重任本身,短暂地呈现出放松的状态来。
刮了好几天的阴沉的风,终于吹散了乌云,周五下午迎来了一个久违的晴天,气温骤升,仿若春日。秦召南抱臂站在琴房里面那扇巨大的红色天鹅绒窗帘布那里静静听着,还没完全西沉的橙粉色夕阳穿过透明的窗玻璃照进来,不偏不斜地将光打在林闻西脸上,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圆润的杏核眼,卷长的睫毛。他纤白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翻动。
秦召南陪着林闻西练习了好几天,知道林闻西如今曲目已经熟悉了,主要还是心结跟上台紧张的因素。他想了想,决定是时候把自己的办法拿出来了。
“我没学过钢琴,想弹弹试试,你能教我吗?”
秦召南笑吟吟地走过来,双手撑在钢琴的黑盖上,看着林闻西。
“能啊,反正曲子我早就会了。”
林闻西说,又叹着气:“练习了好多遍了,琴谱都会背了……但是上台一紧张,然后全忘光,那该怎么办啊。”
他忧心忡忡。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先教我。”
“嗯。”
秦召南从旁边搬了一把琴凳过来,挨着林闻西坐下。两把凳子靠的很近,几乎快要并排接在一起。
“伸出右手,手指张开,放在琴键上。”
林闻西说。
“好。”
“不对……你手别这么僵硬……”
林闻西哭笑不得,索性伸出手,抓住秦召南的手背,一根根地掰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放好,又替他纠正手部姿势,。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仔细握着秦召南那只有力的手,皮肤之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摩挲。林闻西的手心很凉,秦召南的手背很热,贴在一起,正好中和到了最适宜的温度。
“这样,手背弓起来,指尖自然下垂,放松,然后弹奏。”
他很认真地教着秦召南,秦召南也很认真——很认真地望着林闻西的脸,目不转睛。
“看我干嘛,看钢琴啊。”
林闻西红着脸,推了下秦召南的肩膀。
“钢琴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老婆好看多了。”
秦召南一本正经地说,仿佛讲话的内容没有任何揶揄。
“……你还学不学?”
“学学学。”
秦召南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学起来,盯着琴架上的简谱。
“简谱我会认,我来试一下,可以跟你一起弹。”
“好。就弹第一段吧,可以多重复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