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献书歪着身子,越过谢微星同程屹安说悄悄话,“定廉,你怎么看?”
程屹安思索片刻,道:“长安诗会至今已第八年,王爷从未来过,今日突然出现,定有蹊跷。”
“嘶……”谢献书也是琢磨不透,他眉头紧蹙,猜测道:“王爷来凑这个热闹,或许过几日朝堂会有什么变动。”
知情人谢微星劝:“别想太多,说不定就是来玩的,一个诗会而已,别什么都跟朝堂扯上关系。”
朝堂没什么变动,陆寂也不是非要凑这个热闹,就是陪他来玩玩而已。
谢献书没听进去,忧心忡忡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你才刚醒还不知道,这长安诗会说是诗会,实为公开行卷。”
“行卷?”谢微星不懂。
程屹安向他解释:“所谓行卷,即还未考取功名的士子设法拜访高官显贵,投上自己的名帖与诗文,以此举荐自己。长安诗会上,士子们展露才华,若真是不世之材,公卿会当场将这位士子揽作门客,并向朝中推举,为公荐。”
“哦……”谢微星恍然大悟。
就是一春季招聘会呗。
怪不得来了这么多喉舌肱骨。
这简直正中谢微星下怀,他拾起杯子,要喝不喝地吸了两口,最后嫌烫又放在回桌上,指尖在杯沿上一圈圈打转。
谢献书拍开他的手,训斥一句:“脏。”
谢微星讪讪收手,他朝谢献书那边歪了歪身子,问:“我们宰相府可缺门客?我倒是有一个人举荐。”
“哦?”谢献书瞅他一眼,“何人?”
谢微星:“宋九枝。”
“宋九枝?”谢献书从不多问身外事,宋九枝这种小官自然不入他眼,他想了会儿,摇摇头,“不认识。”
程屹安介绍:“太医署医正,九品官,宋氏医术传人,专研妇人之病。”
谢微星:“???”专研什么?
谢献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都已入太医署,哪还需要举荐,不行不行。”
谢微星不死心:“他如今官位太低,我们可以将他举荐入宫当太医啊。”
谢献书:“现在宫里哪还有位置可以举荐,连那太监都一人一坑,没有空缺。”
谢微星诧异:“宫里头这么祥和稳定吗?”
“没有那些腌臜事,祥和得很。”
谢微星此时却有种微妙的自豪感,陆寂将朝前屋后打理得好,他这个当先生的也与有荣焉。
谢献书:“再说了,那宋九枝专研妇人之病,宫里头也没有妇人呐!”
说的也是,能每日在宫里行走的,要么是太监宫女,要么是太医,前面那个不太合适,后面那个宋九枝又专业不对口,想帮也帮不到。
谢微星暂时偃旗息鼓,把最后一颗胶枣丢嘴里嚼了,准备再想其他办法。
谢献书又斥道:“少吃些,吃这么多要烧心火的。”
谢微星连声道:“不吃了不吃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敲响,随从上前开了门,进屋的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谢大人,程大人。”来人上前行礼,“主子差我给谢小公子送些东西。”
说罢,桌上多了一大筐梨条胶枣。
谢献书立刻变脸:“哎呀有劳有劳,你们主子有心了,还请这位大人回去替我道谢。”
“谢大人客气了。”
那人转身离开,剩屋中三人对着桌上那筐能吃到八月十五的胶枣闷声不吭。
谢微星干咳一声,“怎么办?”
谢献书认命地端起茶壶,给谢微星倒了杯茶,“能怎么办?吃吧,吃完多喝点水。”
“谢灿。”这时一直沉默的程屹安突然开口。
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