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清冷矜贵的青年扣着手中的扳指,血缓缓从指尖流了出来,他看见了,却只是静静看着,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青筋在他苍白的手上勃|起,掌间的血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滴落,素白的袍被雪染上了丝丝的红梅,可青年依旧只是淡淡地继续加重着力道。

等到手间血肉模糊,扳指依旧未断。血没入尘土,在月色之下便再也消失不见。

谢欲晚淡淡垂着眸。

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心中血肉模糊地生长出来。

要探过他六岁那年推开的屋子,透过前一世那七日七夜覆盖在世间的雪,要缓慢地,如今日天边淡淡的月一般,缓慢地,血肉模糊地生长出来。

他解释不清自己这些日在干嘛,她说他不过‘浅薄的占有’。他便也在心中认下了这声‘浅薄的占有’。

可不是‘浅薄’吗?没有人告诉过他,原来他的‘浅薄’,会如此深重。

他会心疼,会迁怒,会想要乞求。

这是‘浅薄的占有’吗?

望着手中的血,在一片淡淡的红中,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许久之后,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他只是又听见了那一声佛音。

佛珠恍若从他血肉模糊的掌心划过,黄木的珠子滚着血肉成了片片的红,一颗颗落在地上,发生沉闷的一声响。

那日他淡淡地抬起眸。佛音似乎宽恕着他的罪孽,许下一句又一句禅语——世间万物有其该有的轨迹。

青年淡然地抬起眸,却双眸通红。

或许,这不是启示。

而是惩罚。

隔日。

橘糖拿着写好的佛经,好奇今日莫怀为什么没有来寻她。等到她不自觉拿着佛经走到门口时,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真是平日被催促惯了,今日没被人催,还不习惯了。

没关系,她也很‘熟练’地抄写完了。甚至因为想昨日的事情,她都没有偷懒一分。等到了门口,还未敲门,莫怀已经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橘糖一怔,将手中的佛经递了过去。见到莫怀沉默的脸,她望了望书房:“怎么了?”

莫怀没有说话,只是收了她的佛经:“公子这几日不想见人。”

“谁也不见?”橘糖小声嘟囔。

莫怀沉默摇头:“谁也不见。”

“若是小姐来寻呢?”橘糖更小声说道。

“大抵也不会见。”莫怀望向书房,眸中带了一丝沉闷,他很难形容适才公子的模样。若是要说,很像书院那一次。

年幼的公子哪怕弯下脊梁哀求了所有人,也只能堪堪保住橘糖性命,眼睁睁看着长老们将橘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