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文山道:“云城处于九天应元府边城,两百年来,时常有异族骚扰。”
“下官在此地任官一百三十六年,云城遭受异族侵袭共一千四百五十二次。”
“其中二十五次,云城完全沦陷,落入异族之手。”
“常年战乱,久守必失,导致司农监一直不满员。”
赵兴眉头微皱,他明白为什么鲍文山说而不是张仲说了,也就这位已经不指望什么前途不前途了,说什么都无所谓。
鲍文山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上面不管事,觉得这里丟来丟去,又很难防,干脆就摆烂了。
反正异族也不可能驻扎在这里,打过来就先跑,等人家走了再派人过来治理,重新收复便是。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多,但归根究底,还是没有利益驱动。
守好了是应该的,没什么功劳奖励,守不好,责罚也不重,因为历来就是这样子的。
景帝先前不启大战,忙着对付世家,上轻下慢,谁敢擅自去启边衅?
所以在这块地上风气就是:我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犯错。
“久而久之,没人愿意来云城当官,分到边城为官,被视为一种发配。”
“即便来了,也是想着办法找关系调走。”
“宁愿降一级,甚至降两级,调到别处,也比在这里做官强。”
赵兴摆了摆手,打断了鲍文山的话。
知道情况就足矣,接下来再说就是他这个上官跟着下属一起发牢骚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鲍文山见状,住嘴不言。
张仲、江锡、何丰年三人则是眼神黯然。
“诸位不必伤神,从今天起,云城便不一样了。”
鲍文山是个不怕死的:“下官斗胆发问,如何不一样?”
赵兴微笑道:“因为朝廷将会重视这里,你们或许还不知,这里将变成重镇!不但如此,朝廷还将继续南征,开疆拓土!”
“到时候,云城就不再是边城,尔等也不用时刻担心自身安危、前途命运。”
赵兴画的这张饼,果然奏效。
张仲、江锡、何丰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冀:“大人此话当真?”
赵兴给龙肖打了个眼色。
后者顿时会意:“那还能有假?尔等可知,眼前的都水令,是什么来头?”
张仲、江锡、何丰年伸长了脖子等待下文。
龙肖吊足了胃口,沉吟片刻才道:“赵大人,如今不过二十一岁,乃是十阳洞天最年轻,也是最天才的军司农!”
“十阳洞天,那是什么地方?整个大周最精锐的军队驻扎地!”
“赵大人,则是从万万人当中,脱颖而出的军司农!”
“你们刚才也看到,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便改变了云城天象,尔等可能做到?”
张仲、江锡、何丰年摇了摇头。
龙肖傲然道:“而这,只不过是赵大人实力的冰山一角,尔等当知军司农有多难培养,更何况是军司农当中的不世奇才,朝廷将他调到这里来,岂能是发配?”
龙肖的手掌,在文竹箱上拍了拍,揭开一角。
宝物光华露出。
“看看,朝廷给赵大人赐予的宝物,件件都是极品,另外还有七品异兽随行。”
“若是发配,岂能有这种待遇?”
“所以尔等就放一万个心吧!”
张仲、江锡、何丰年顿时精神一震。
不曾想,赵大人来头居然这么大!
倒是鲍文山,由于没看到赵兴先前施法,不懂赵兴是有多厉害。
赵兴撇了龙肖一眼。
他都被龙肖吹得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让你配合一下没想到你是这么能吹啊。
看来以前和老陈是经常干这事?
龙肖说完,就朝赵兴挑眉,意思是该我了。
赵兴哪里看不懂,当下接过话头道:“本官旁边这位,乃是神威军的骁勇校尉龙肖,乃正七品上!”
“而且龙大人,还是一位剑修!”
“剑修乃武者之最,非常人所能习,诸位即便不知我,也当知正七品上剑修的实力。”
“原来是骁勇校尉。”
“下官见过龙大人!”
“失敬。”
张仲、江锡、何丰年,连忙起身行礼。
龙肖心中十分高兴,不过赵兴这小子还是差了点意思,我吹了你这么多句,你就给我说两三句,怎么不提一提我在谷城一剑斩十几名玄天妖人的壮举呢?
赵兴道:“如今机会摆在眼前,诸位只需好好做事,你们的坚守,朝廷和本官都看在眼里,万万不可心生懈怠,错过了这次机会。”
“谨遵大人教诲。”
张仲、江锡、何丰年、鲍文山连忙又起身行礼。
赵兴看了看鲍文山:“鲍大人,我观你内腑有恙,可是在以前受过伤?”
鲍文山道:“大人好眼力,下官确实在先前的战斗中受过伤,不过大人不用担心,下官但还能为云城百姓再战十年!”
赵兴从主位上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请鲍大人解开衣襟,让我仔细看看。”
“只恐污了大人慧眼。”
“无妨。”
鲍文山于是将上衣脱掉。
赵兴看后不禁为之动容。
鲍文山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和疤痕,按理说八品司农,肉身就算不比武者,其恢复能力也不算差。
正常来说,八品司农即便到死,也能保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状态。
可鲍文山,却因为在云城当了一百多年的司农,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
因为丢城无赏,反而要罚,守住了也没什么功劳,所以他每次战斗,都弄不到什么珍贵的补品来修复。
是以到现在,内部五行之气,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其脏腑更是半衰竭。
要不是朝廷的八品官位吊着,鲍文山恐怕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龙肖,从文竹箱中拿两颗还元丹、五脏丹出来。”
“好。”龙肖立刻一拍文竹箱,四颗四阶下品的丹药就飞了出来。
鲍文山大惊失色,握住赵兴的手腕:“大人,使不得啊,老朽如何配得上这种珍贵丹药!”
赵兴却反扣住鲍文山的手,心情有些复杂,这位老司农,让他想起了薛闻仲,也是兢兢业业一辈子,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待遇。
不过鲍文山,比薛闻仲更惨一些,他可是在这坚守了一百多年啊。
“鲍大人,您完全值得。”赵兴紧紧握住他粗糙的手臂,元气进入到鲍文山体内,以阴阳本我经调理鲍文山体内的气,“别说是这小小的几颗丹药,就是更多,您也完全配得上,请相信我。”
“大人。”鲍文山哆嗦着嘴唇,眼中含泪。“能得大人这句话老朽已经心满意足了,大人不必再浪费珍贵丹药。”
“这如何得行?”赵兴微笑道,“您经验丰富,我还指望您帮我治理云城呢,您就当我是有私心,这几颗丹药在收买您吧。”
鲍文山一愣,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老朽便接受大人的收买。”
随后他张嘴,将丹药吞服下去,配合赵兴的元气调理,生机肉眼可见的增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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