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铁饭碗’?”薛清极有些困惑地笑了笑,继而转手将这几张钞票递给严律,“不知这点钱,是否够我在家里的伙食费?账户也由妖皇保管。”
严律愣了愣,起先是觉得好笑,但笑出来时,却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点儿柔软。
“你这算上交工资?”严律咳了一声,掩饰性地摸摸鼻子挡住压不住的嘴角,“行了,自个儿留着吧,不差你那点儿钱。”
薛清极阴阳怪气道:“妖皇还是省省吧,你散财的速度,实在是比我出剑的速度都快。”
说完也不管严律气得够呛的样子,将钱随手放在一旁,又继续翻找另一侧裤兜。
衣服上还带着血腥味儿,严律一闻到这气味,就想到刚才在下头换药时瞧见的薛清极腰上的伤口。
他一开始只知道薛清极伤口在哗哗流血,医修接手治疗的时候也没让他在屋里站着碍事儿,直到包扎好了才让他进去的,所以真看到这人腰上的破口,严律当时还是愣了好几秒的。
反倒是薛清极十分淡定,只在严律往他伤口上撒药粉时抓了下他的手,让他别抖。
这些记忆并不算好,严律强压下去,余光瞧见薛清极从另一侧裤兜里又搜罗出了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张叠得齐整的纸,这回却没给严律看,速度奇快地塞进了自己现在的裤子兜里。
严律收回目光,他并不是个喜欢打听人隐私的妖,以前胡旭杰在他面前抱着手机跟雪花发消息、佘龙上学时候偷改成绩单他都视而不见,自认为活得十分清心寡欲。
仔细想想薛清极的年纪算上他死的时间,加起来都没他大,年轻人有自己隐私很正常,这就跟他藏自己画的坟头样式一样,不想给人知道的东西他从不多问。
车开过一个路口,严律脱口而出道:“什么东西塞兜里了?”
说完自己登时觉得昏了头,颇有些懊恼。
没想到薛清极也停顿一下:“没什么,我们现下去哪?”
严律竟然从他这语气里听出一些回避,不知为何觉得十分不得劲儿。
妖皇活了上千年,头回有这种不得劲儿的感觉,刚才的懊恼立即烟消云散。
“我住那片儿有个小吃街,先买点儿东西再回去,省的你饿死。”严律没好气道,“兜里藏的什么?连我都不能看?”
薛清极将自己那些已经不能穿的血呼啦擦的衣服塞回塑料袋丢去后座,语气显得很不在意:“忘了哪儿捡的纸条。”
严律没再吭声,车开的倒是很稳,没多久就到了小吃街。
俩人从车上前后脚下来,这会儿正是小吃街上人的时候,除了下了班浑身怨气比孽灵都重的社畜外,还有许多附近学校下了课的学生,打打闹闹地从两人跟前跑过。
薛清极自从复活就开始跑仙门老堂街的事儿,没这么近距离地站在现在的街道上过。
隔着车窗看的感觉和自己站在这儿时不同,街道上混杂着油炸食品和各种辣料卤料的气味,即使天色已逐渐擦黑,街上仍旧灯火通明,花里胡哨的门店上挂着花里胡哨的门牌,街道上人潮拥挤,几个穿着校服手里啃着肉夹馍和炸串儿的学生笑着从他身边儿走过。
严律点上烟绕过车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