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别跟我卖关子。”辛月皱起眉。
“是你非要我说的。”
陈江野朝她走过来。
辛月看着他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忽的紧张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江野在她面前停下来,距离很近,他的球鞋几乎就要碰到她脚尖。
接着,他俯身,薄唇贴向她耳侧。
辛月惊得忙忙拿手抵住他胸口∶“你干嘛?”
陈江野将瞳孔移至眼尾,眼神颇为玩味。
“那东西说出来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辛月皱起秀气的眉,嘟囔道∶“能有什么不好的。”
“你听了就知道了。”
他轻笑,低沉的笑声传入耳膜,震得
人半边身子都发麻。
明明他只是笑了声,辛月却有种仿佛那天在酒店他压着她亲上来时那一瞬间的感觉,阵阵酥麻如同过电般顺着脊髓窜入大脑,像被人下了蛊一样。
见她微微发怔,陈江野继续低头,将上扬着的唇角凑到她耳边,压低声线说∶
“那是避孕套,还是用过的。”
辛月的整张脸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变红的,红得耳尖都发烫。
陈江野隔着两厘米的距离都似乎感觉到了她耳尖的滚烫,这让人忍不住想贴上去看看……到底有多烫。
他喉结极缓地往下压,过了会儿才又慢慢滚上来。
“辛月。”
他喊着她的名字缓缓直起身,垂眸看着她通红的脸,“都十八岁的成年人了,避孕套都不知道,你说我是该说你纯,还是笨?”
最后一个“笨”字,怎么听怎么暧昧。
辛月已经丧失分辨能力,无法去计较他轻佻的调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这种时候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都呼吸发烫。
“我……我去淘拖把。”
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辛月低着头飞快逃跑。
陈江野看着她跑开,唇畔笑意也随之荡开,然后慢悠悠朝她跑掉的地方走。
那边是通向操场的一个紫藤萝长廊,顺着长廊走一段路有个池子,一到大扫除的时候,很多人懒得去厕所淘拖把,就直接在池子里淘,搅得本就不算干净的池水更加浑浊,学校没管,算是默许了大家在这儿淘拖把,的确方便得多。
来都来了,辛月索性也就在这儿把拖把淘了。
她在池子边儿上蹲下,把拖把放进池子里,反复上下往水里按压,一边淘着拖把一边用另一只手给脸降温。
在这儿也不可能完全把拖把洗干净,感觉脸上温度差不多降下去了,辛月把拖把提起来,站起来准备回去。
然而在转身后,她看到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离她很近很近,是个女生,把她吓得一愣。
那女生似乎也被吓得一激灵,像是没料到她会刚好在这时候转过来,抬起来的手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该继续计划中的动作。
辛月觉得她有些面熟,但在还没想起来她到底是谁时,只见她眼底划过一道狠色,忽然将抬在半空的手朝自己推过来。
辛月双眸骤然睁大,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她是谁——
是经常来沾她口香糖的那个女生。
每次她冲过来在她头上沾了头发就跑,所以一直没看清过她的脸,只能按发型和身形来分辨。
也是在这一瞬间,辛月知道了她刚刚站她身后是想干嘛。
她想推她下水。
她来不及躲开了,那个人已经用力推向她,受到冲击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往池子倒去。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
伸手,抓住这女生的胳膊。
拽她
一起下去。
“噗通——!”
一阵巨大的落水声响起。
幸好手里拿着拖把,辛月用拖把撑住了身体重心,没完全摔进水里。
但那个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辛月摔下来的时候抓着她胳膊狠狠拽了她一把,让她整个人直接脸朝下扑进了水里。
因为张着嘴,脏水还往她嘴里灌进去了几口。
池子水并不深,那女生很快挣扎着在水里跪坐起来,低头疯狂呕着嘴里的带着腥臭味的脏水。
许多人很快朝这边聚集过来看热闹,所以那女生即便还呕吐着也一定能感觉到一道道夹杂着嘲笑与恶心的目光朝她投去。
这样的难堪与狼狈让她一时间连嘴里的恶心感都忘了,眼球剧烈颤动着。
此刻距离她不到一米的辛月在站稳后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拖动浸在水里的双腿朝池子边走去。
冬天的池水冷得刺骨,加上穿的厚裤子,水一灌进去,像比装了铅还重,让她走得极为吃力。
那女生眼看着身上干干净净的辛月逐渐靠近池边,池子中即将只剩下她一人狼狈,她的自尊与理智顷刻全数崩断,发了疯似的猛然朝辛月冲过来。
她的目的很清楚,她要把辛月拉回去,按水里,让辛月像她一样也喝几口腥臭无比的脏水,像她一样狼狈不堪。
辛月听见水花剧烈迸溅的声音,警惕地回头。
然而,视线被一道身影遮挡。
不知何时跳下水池的陈江野站在她身后,像一座高墙。
他狠狠盯着那个女生,骇人的戾气从他眼底透出来,凌厉、冰冷。
“你再往她迈一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