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一定会还给你的。”季野感激地说。
“不用了,这把伞柄坏了,我也本来就想扔了。”护士是个平易近人的小姑娘,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季野对她说了谢谢,她就挥挥手走了。
全身都淋湿地差不多了,冷气让季野觉得骨头都开始酥了。他有点后悔拒绝了楚风扬说来接他的提议,他无比想念楚风扬和他干燥温暖的拥抱,但是他这次稍微任性了一回。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对楚风扬说的话太过于疏离了,好像不成熟地耍着小性子。
楚风扬没有做错任何一点,是他多此一举的贪心,是他想要得到他的关注,是他乞求着神的偏心能够向着他一次,他不太甘心楚风扬同样对别人那么好。
但这个愿望偏偏是神的忌讳,于是他就只能独自承受着惩罚。
雨越来越大,季野听着伞面上嘈杂的水滴砸落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发呆。他越来越有种在雨中坠落的无力感,好像楚风扬对他来说,比他认为的还要重要。
他无法离开他,就算只是床伴,兴头上来互相疏解打上一炮,他也没办法忘记楚风扬在烧烤摊遇见他之后对他所献出的那些温暖。
楚风扬是第一个拉着他来到上海的人,是第一个在异地给他提供住处和工作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吻他、和他上床的人。
楚风扬是他的唯一,但是他不是楚风扬需要去认真维系关系的那个人。
他所获得的工作上的温暖和床上的厮守,都是施舍,就像吃剩了的食物残渣,好心人会分给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他就是流浪的小猫小狗,只不过碰巧被遇到后带回了家。
在见到楚风扬后才发现自己不是颗不用吃喝的石子,而是石子旁边的骆驼刺,他需要太阳、水分和空气的滋润,而楚风扬正好是这些必要生存因素的组成。
这些概括等同于,他的生存条件需要楚风扬。
他好像真的扭转了自己观念的改变,并且成功在里面困住了。
“摆正自己的位置吧,季野。”季野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自作多情,你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
季野花了半小时在寒风中等来了公交车,又花了一小时坐到家。
他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楚风扬应该回了房间,或者正在游戏室打游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脱下滴水的所有衣服,用毛巾擦着身子,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他条件反射地用单薄的毛巾裹住身子,“回来了?”楚风扬打开了电灯和浴霸,热风几秒钟后就把季野包裹起来。
楚风扬盯着他:“你不是说你买到雨伞了吗?怎么还淋湿了?”
“雨伞太小,雨太大了,遮不住嘛。”
“那你还不让我来接你?”楚风扬皱了眉头。
“真没事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怎么好意思经常麻烦你。”季野还光着身子,他在心里乞求楚风扬快点出去,别盯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看了。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季野刻意的远离,楚风扬又说了一句抱歉,“我走出来的时候急着送周放回家,没有注意到你就坐在诊室的对面,也没有跟你打电话确认一声,是我的疏忽。”
“我的错,是我直接在医院睡着了。”季野马上说。
“那你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泡杯感冒灵。”
楚风扬终于走了,季野叹了一口气,感觉裂口一旦撕开就愈来愈感觉无法弥补了。
他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就为了等出门的时候楚风扬不在客厅,但是他穿上换洗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