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那个家长,有可能同意他的突发奇想吗?
更何况,梁承礼并没有那样的“突发奇想”。
叶锦程的问题同样问得心血来潮。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开学后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也觉得这里的氛围奇怪得很,完全不是自己期待的模样。他不想面对了。
国外应该会有不同吧?他们搞平权运动搞了那么久,有些地方同性恋甚至可以结婚了。在那些地方,人们不会因为同性恋而大惊小怪吧?不会在某个人好不容易考了第一名以后,脱口而出说出“那个gay考了第一名”这样的话吧?
梁承礼:咦?你学德语是为了出国?
叶锦程最初是出于打发时间的目的才报名上网课,现在心情却变得复杂许多。他说:没有。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想出去。
梁承礼:嗯……确实是。
叶锦程惊讶,问:你也这么觉得?
梁承礼:嗯,世界很大嘛,得出去看看的。但不是现在。
叶锦程不解:嗯?
梁承礼:现在单单是周围的一切,我都没看得太明白,外面的世界又能理解多少,能看到多少真实呢?
看着梁承礼说的话,叶锦程愣住了。他的茫然慢慢地减淡,尽管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之后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不能逃。
上一次,他逃跑了。现在又如何呢?
他还是有可能面对类似的情况,他还是和那时一样,没有做好准备。
梁承礼是临时起意报名上网课,纵然课件、录播视频一应俱全,要跟上进度,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一件可以花心思去做的事,至少能令他淡忘那个分崩离析的家。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下来以后,梁承礼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横在心头。他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偏偏想不起是什么。
直到一天上午,赵劲桐给他打电话,问他最近跑哪里去了。
“你没下过楼?我天天在楼下打篮球,老不见你。”赵劲桐纳闷极了。
梁承礼无奈道:“我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住老校区。就是以前住的地方。”
“我说嘛。你天天和你妈单独住一起,能受得了?”赵劲桐嘀咕完,试探着问,“最近消停很多呢?”
他叹气,说:“可能吧,我搬出来四五天了。我妈没找过我,我爸可能也没过去,不然可能是得吵起来。”
大概想起那天的争吵心有余悸,赵劲桐不做发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出去几天了,你爸妈都没找你?他们也挺放心你的。”赵劲桐阴阳怪气地说道。
梁承礼撇嘴,说:“可能觉得我胆小怕事,不会自杀吧。”
“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他问,“那你现在就是住以前那房子?租给耶耶他们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