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路款冬是在做样子,他并没有那么想毁掉自己的腺体。
他只是不想让余迢去死,先选择这样一个办法来拖延。
多么虚伪。可余迢居然下意识松了口气,再快一点、快一点,那个碎片就真的要扎进他的腺体了。
可接下来路款冬的举动让他意外,他愿意被牵制的原因是有话要说,而不是所谓的拖延。
他说不要伤害自己,他说好好活着,他还说永远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全部都是对余迢有利的条件。
说完也不等余迢回复,干脆利落地将余迢的手往回拉,也许是太熟悉余迢揽向自己脖子的这个动作,路款冬准确无误地借余迢的手划伤腺体。
屋内静悄悄,把一切都放大——两人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呼吸,余迢好像还幻听到了碎片划过腺体的声音,像揉捏一团纸,像踩过枯叶,与此同时有股电流也直沿脊背向上窜。
对于优级alpha来说,腺体是最强大也最脆弱的东西,轻易可以压制他人,但真要毁了,也不过两片刀片的事。
路款冬对自己真狠,腺体被划得血肉模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锋利的碎片,只是余迢在温柔的抚摸,眉头也不眨一下。
当啷、瓷片重新掉回地上,回震使得碎片边缘沾染上的鲜血变成画笔,在地上画出几根乱糟糟的细线。
余迢刚清醒不久,路款冬这事儿就又刺激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大口大口吸入空气,眼睛睁得很圆,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地落在路款冬手腕。
“应该、应该可以了。”路款冬抬头仰视余迢,“我,不是你的威胁了。”
“你马上就能拥有新的生活,至于完全标记……你不用担心,在这之前我已经让医生从我腺体里提取了很多管血液。”
“医生说等你以后稳定了,应该就是一个月一次,那么我的信息素可以帮你度过两年。”
“两年后,市场的无痛清洗标记技术应该已经发展成熟了……”
两年,二十四个月,余迢没敢去想路款冬是抽取了多少血液?
路款冬如释重负,他终于把想说的话说给余迢听:“这样可以不去寻死吗?”
“是我没忍住。”
“是我一直在逼你认清我到底是谁。”
“你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感情,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任安晗呢,余迢,”这些话最终还是从路款冬嘴里说出来,“所以,求你,不要怪自己……”
“离婚协议书,我也签字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路款冬说出这句话,“你彻底自由了。”
“别死。”
余迢盯着他的腺体,如果此刻他也有信息素监测仪,此刻应该辉发出异常警报,惹得人心惶惶,可现在这么安静,路款冬的反应好像不是没了腺体,只是路过踩碎了一朵款冬花。
“我、我亲手毁了你的腺体……”余迢将视线转移到自己手心,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要死的人没死成,路款冬是优级alpha啊,腺体就代表他的地位,他还怎么回路家?
他回去的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光对待他?
谈判时还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吗?
余迢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问题,然后一把推倒路款冬:“少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
“我说要毁了你的腺体吗?!”
“不,不是你亲手毁的,”路款冬没挪动半点,很认真地说,“是我逼迫的,是我想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