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顷刻凝结成冰。
好在边亭的反应很快,未等靳以宁发问,他的脸上先一步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对不起,靳先生。”边亭嘴上麻利地道着歉,脚下忙不迭往门外退,“我在找惠姨。”
惠姨就是靳以宁家里的阿姨,操持着家里大小所有事务,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惠姨还挺喜欢家里的这张新鲜面孔。
但很遗憾,靳以宁并不相信边亭的这个说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的人,仿佛即将透过他的皮囊,窥见他内里的真实意图。
今天靳以宁的打扮并不像平日里那么一丝不苟,他的身上穿着休闲衬衫,肩上松松地塔着一件灰色毛衣,悠然闲适地坐在书桌后面,但他眼中的压迫感是那么强烈,像是被泡进了毒液里,让人迫切地想要逃避。
边亭顶着这道无形的威压,脑子飞快地转动了起来,思考着该用什么对策,来应付一会儿可能出现的局面。
是尽力周旋蒙混过关,还是制造混乱趁机离开,或者就干脆挟持靳以宁?
但就在这场无形的对峙进入顶峰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靳以宁的表情松弛了下来。
靳以宁看着门外的边亭,问他:“饿了?”
听见靳以宁这么问,边亭下意识地怔了怔,不过既然靳以宁帮他想好了理由,他就顺势点了点头。
靳以宁见状,放下手里的钢笔,对他招了招手,笑着说:“进来吧。”
他这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在顷刻间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边亭的错觉。
这次边亭光明正大地推开大门,走进了房间。眼前的危机看似解除,但他的神经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反而绷地更紧了。
就在边亭进门的同时,靳以宁也从书桌后绕了出来,转到书架前,从中间的那格层架里,取出了一只纸盒。
在这个过程中,边亭的双眼始终锁定着靳以宁的一举一动,于是他就看见靳以宁带着纸盒来到书桌旁的茶几前,轻轻放下,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对他说:“坐吧。”
边亭回过神,来到沙发旁,依言坐了下来。
靳以宁知道边亭在注视着自己,其实他也一直在观察着他,看着眼前如此听话的边亭,靳以宁哑然失笑,调侃道:“今天不要杀我了?”
“对不起,靳先生。”听靳以宁旧事重提,边亭立刻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开口就是一句道歉,态度无比诚恳,“那天我没认出您来。”
得了,靳以宁心想,你这小子今天搁这儿装乖呢。
几次见到边亭,他都是一副不要命的凶残模样,靳以宁断不会因为他此刻的表现改观。但他也没打算就此戳破他的小把戏,只是打开了盖子,将盒子推到边亭面前。
纸盒里装着几块造型精美的糕点,都是丽都酒店饼房的几样拿手点心,中午刚送过来的,只可惜靳以宁不爱吃甜食,所以一口都还没有动过。
盒子刚推到边亭面前,他的睫毛就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他已经尽力让自己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模样,但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人而已,旁人见惯了的繁华,在他的眼中都是新鲜的风景。
靳以宁把他的这点小反应都看在眼里,心情愉悦了起来,他后仰靠上椅背,对边亭说:“挑自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