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一切顺利,直到行到一半,山间渐渐起了风。
钱校尉一时犹豫,但过一会儿,见那风不大,又放下心,下令继续行军。
直到快接近山寨时,风忽然变大,且因为是在山涧之间,风刮得比其他地方更厉害。
钱校尉心中渐渐升起不详,可又已经接近山寨——这是他们最有可能拿下山寨的一次,实在舍不得就这么退兵。
正犹豫迟疑间,忽然,上头响起阵阵喊杀声,继而火光冲天,无数火把从天而降。
火焰借着风势,如同火龙,“唰”地猛蹿。
霎时,狭窄山道上烧起一片火海,一千多名士兵挤在道上,瞬间被大火包围,一时喊声、哭声,摔下山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传出。
路旁枯枝被烧得哔剥作响,火光照亮一张张惊恐的脸。
此时他们才发现,路边早被堆放好易燃的树枝,连雪都被打扫过,只等他们来。
钱校尉被几名亲兵护着,一边挥刀砍向射来的箭矢,一边极力高呼:“镇定!都不要乱!”
但所有人挤成一团,踩踏着拼命往山下逃,完全没了秩序。
……
火一直烧到天明才灭。
裴二也直到天快亮时才回。
李禅秀坐在桌边,单手支额,正困倦地点了下头,忽然听见开门声,立刻惊醒,忙坐起。
裴二带着一身寒意来后,转身关紧门。
李禅秀忙起身,问:“怎么样?”
胡郎中也跟着起身,一脸焦色。
裴二摇头,大步走过来,先倒了杯桌上的凉水,一口饮尽后,才哑声说:“不出所料,钱校尉大败。好在那个二当家去的及时,阻止他们继续用火攻,否则永定那些驻兵,能有一半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李禅秀心道:果然如此。
接着又坐回去,心有些沉。
“造孽啊!”胡郎中痛心,顿了顿,又语气干巴巴,“不过……没想到那个二当家,人还挺好。”
正这时,隔壁也传来动静,好像是陆骘他们回来了。
陆骘显然十分不快,还没进房间,就压着怒意道:“跟着我干什么?去叫姓宋的过来见我。”
话刚落,就听宣平闷声说“是”,接着是脚步匆匆离开声。
裴二和李禅秀对视一眼,随即,裴二又道:“我去听听。”
“等等!”李禅秀再次拉他。
这次拉住了,可裴二转头时,他却又一顿,忽然发现,并非是有什么要说,只是下意识担心。
他手指渐渐松开,抿了抿唇,最终道:“白天不比晚上,注意安全。”
裴二蓦地一笑,重重点头:“嗯。”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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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寨,议事大堂。
宋大当家正大笑着与三五人一起吃酒,坐在桌旁的,除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一个武夫,以及刀疤脸三当家,另一人竟是永丰镇驻地的蒋百夫长。
“还是蒋兄弟这个办法好,今天杀得那帮狗兵实在痛快,可惜你说的那个什么二不在,不然你就能看见他被火烧得哭爹喊娘的惨样了。”宋大当家喝一碗酒后,大口吃着肉道。
蒋百夫长也笑,端起酒道:“之后他们再攻山,那个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