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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蛊惑般,抗拒的手指渐渐松开。是的,他也想……要对方。快一年没有相聚,尽管有金雕时常送信,但信中的只言片语,又怎能抵过心中思念?

何况为了不通信过于频繁,让人觉得奇怪,他们很多时候都压抑思念。

他也很想裴椹,想永远永远得到对方,哪怕他其实……还有有点怕。

李禅秀松开的五指渐渐又蜷紧,直到天旋地转,忽然被按在被褥间,他咬咬牙,环住裴椹的脖颈,支起身:“你、你先练口诀。”

也许使用口诀,能缓解痛苦和不适呢?毕竟裴椹他那么……

裴椹正箍紧他腰身,胡乱迫切地亲吻,闻言动作顿时僵住,极力克制住后,眼底泛红,喘息着嘶哑道:“殿下,我明天再练。”

这种时候他如何静得下心练什么口诀?

李禅秀却摇头,坚持道:“不行,必须这时练。”

裴椹:“……”

他额上的汗如滚烫的水珠落下,闭眼极力忍了许久,终于哑声道:“好。”

下一刻,却忽然被握住。李禅秀翻身压在他身上,有些羞耻闭眼道:“我,我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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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冷风呼啸之际,一队人马抵达青州府城。

李玹一身棠棣色锦袍,翻身下马,周身裹挟着从夜色中而来的冷气。

守城的将领见到他,连忙上前行礼:“主上……”

李玹抬手止住,又叮嘱:“众人攻城辛苦,尤其是禅秀他们,应该都休息了,不必惊扰,带我先去见陆骘。”

守城将领忙低声说“是”。

夜色中,一行人跟着灯笼,很快走到城中一处清幽宅院。

李玹让其他人守在外面,独自一人进去。

……

房间内,老皇帝李懋忽然从惊梦醒来,坐起身一阵急喘。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如今又被义军抓住,他原本不太敢睡。但许是前几日时刻担心朱友君兵败前会先杀自己,一直没怎么敢休息,以致方才一沾床,竟睡着片刻。

也就是那片刻,让他又梦到大周的太祖皇帝,他那位在年少时就展现出不凡、被人人追捧称颂的大哥。

无论他少时在家中多么受宠,无论他多么被母亲偏爱,可永远都盖不住大哥的光芒。

他的那些嫉妒、显摆的小伎俩,他读书时被夫子夸赞的话语,在大哥眼里,仿佛都不值得一提。

对方从来没把他当对手过,更从来没看得起他过。

重伤濒临崩逝之际,对方宁愿让晋王——他的二哥、他们父亲妾室生的那个野种当辅政王,辅佐李玹登基,都不愿将权力交给他。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一母同胞,他怎么就不如老二那个野种?既如此,他自己抢来又有什么错?

是的,他篡改旨意,杀了二哥,抢了自己侄子的皇位。他从没后悔过,可到底那一步错了,他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先被朱友君囚困,又落到他曾经的手下败将李玹手中,还被对方那个乳臭未干的儿子羞辱!

老皇帝气得双手发抖,许是白天听了李禅秀那番话,方才在梦中,竟真梦到大哥和李玹前来报仇。他们割了他的舌头,又砍断他的双手和腿,将他做成人彘。

老皇帝骤然惊醒,额上满是冷汗,下意识先摸了摸手和腿,意识到只是做了场噩梦后,不觉松一口气。

忽然,他感觉床前不远处好像站着一道黑影,无声无息,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