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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愈发心虚和不安。

尤其刚才裴椹跟他说了些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已经猜到李玹是如何发现他和裴椹的事,此刻更恨不得钻进被子里。

李玹沉默看他一会儿,见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神情也不安和忐忑,偏偏还和小时候犯错后一样,硬着头皮眼巴巴看自己。

像犯错的小狸奴一样,扮起可怜来,甚是惹人怜爱。

李玹不由轻叹一声,也不忍再苛责,走到床边坐下,帮他理了一下头发,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禅秀微微摇头,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看他。

李玹:“……”

他实在无奈,抬手在李禅秀额上轻弹一下,道:“行了,阿爹又没责怪你,莫要扮可怜。”

顿了顿,却又问:“真的无事?”

李禅秀立刻摇头,声音有些哑:“真的无事,是我不孝,害阿爹担心了。”

李玹满意点头:“这话听着还算有良心。”

李禅秀:“……”

见父亲好像真的已经不生气,他又小心翼翼问:“阿爹,我听裴……椹说……”

一提裴椹,李玹脸色明显拉下。

李禅秀声音顿时小了几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听说,阿爹已经同意我和他……”

“谁说孤同意了?”李玹立刻板着脸打断,第一次在儿子面前用“孤”这个自称,语气仍有几分不爽快,道,“不过是你解毒需要他,那小子还有几分用。”

李禅秀:“……”

听出父亲的语气并非怒,而是有几分恼,他也就默默不语了。

李玹见他不吭声,忽然缓了缓脸色,问:“蝉奴儿,你跟阿爹说实话,你真的……”

他语气一顿,握着佛珠的手也微紧,似是不明显地深吸一口气,才终于缓缓道:“真不是为了阿爹的天下,才……委屈自己,拉拢裴椹?”

门外,刚好端饭食回来的裴椹脚步忽然顿住。

李禅秀闻言愣住,表情微滞,好半晌才回过神,语气惊讶:“阿爹你怎会这么想?我自是喜欢他,才、才……”

说到这,他耳根又一阵红,颇有些难为情。

但为免父亲误会,咳了一声,忙又继续:“虽然当时义军处境有些困难,但好歹有陆骘、阎啸鸣等武将在,又占据梁州、益州,进可攻、退可守,我和阿爹更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怎可能会因那种境况就、就……况且我那时还不知自己喜欢裴椹,更没跟裴椹在一起。”

他硬着头皮,说完紧接着又道:“况且我和裴椹在西北就认识,对他的品性很是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会因为私情和美……咳,就投靠义军的人。总之,他定是被我劝说后,几经思虑,看出梁帝父子和朱友君都不足与谋,为天下百姓考虑,才加入义军。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是不是?阿爹?”

说完,他又眼巴巴看向李玹,有几分不确定想:是的吧?应该就是这样。

门外,裴椹捏紧食盘微松,唇角也不觉微微弯起。

李玹听完,若有所思点头:“既如此,那先前确实是我误会他了。”

误会什么了?李禅秀好奇。

李玹一低头,就见他跟小狸奴似的,支棱着耳朵好奇。

他转瞬又板起脸,道:“即便如此,他不知轻重,且又害你吐血昏迷,也是事实。”

李禅秀更奇怪了:“我吐血不是寒毒的缘故?怎会与裴椹有关。”

李玹:“……”

“罢了,孤不想再提这些。”李玹面色不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