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那些男子的议论声,桑珏脸上微红, 轻轻躲了躲,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林容听得那些男子说话实在不堪, 她虽跟桑珏有仇怨。但即便有仇怨,桑珏身为一个少女,也不该被那些臭男人这么打量糟践。
林容就吩咐了身边的管事婆子几句, 那婆子随即转身离开,不久后就拿了个旧棉布斗篷回来。婆子拿了斗破上前就要个桑珏盖住,最起码能遮一遮她的身子。但是桑珏刚被斗篷盖住,就立即推开了那婆子,将盖在身上的斗篷甩在地上:“我不用你们家的脏东西!”
桑珏虽刚一起身, 就被身后的衙役压了下去, 但她仍梗着脖子看向林容,怨恨道:“若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境地。你这会儿又来装什么好人?”
桑珏目光瞟向围观的人群:“我才不会你利用,让你去赢名声。”
林容习惯了桑珏这副不知好歹的样子,也不动怒,只将那婆子唤了回来:“罢了,她若是愿意被人看,那就由着她吧。”
当县令开审之后,因打量桑珏究竟是男是女的人太多了,还是让衙役给桑珏披了件厚破布外衣。与对林容不同,桑珏很是感激地抬头看了眼县令,对他连声道谢。桑珏女扮男装骗婚一事证据确凿,不可辩驳。唯一值得争论一番的就是如何量刑。
桑珏哭得倒是可怜:“我也并非故意扮做男子,我也想头戴珠钗,身着罗裙。可是我自一出生就是这般样子了,我又能怎样?我并非故意,又有什么罪过?”
一道被审的桑母也哭道:“若不是当初魏姨娘也有了身孕,又怎么会逼得我想到这个法子?若是要怪,就该怪那魏姨娘。都是因为她,才让我们母子……母女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林容冷声道:“男扮女装确实不是你的故意,但是骗婚你却是故意的。你难道不知你是女子,不该娶妻?你为何要拿着当初的定亲信物来到林家?我林家不嫌弃你贫寒,对你们以礼相待,谁知道你们竟然如此坑害我?”
桑珏哭道:“我若是不娶妻,别人就会怀疑我了,我也无可奈何啊。”
林容冷笑一声:“你只知你不娶妻,别人会怀疑你是女儿身。那我呢,我若是当真被你们骗进桑家,我该如何?我难道活该用余生幸福为你们遮掩么?而且你既说当初是因为令尊喜欢男儿,你才被迫充当了儿子。可令尊去世之后,总不妨碍你改回女儿身了吧?你为何不更改身份,还做男儿打扮,又上门跟我家结亲?是若做了女儿身就不好娶我,不能骗得我的嫁妆和林家大笔财物么?”
“不!不是!我并没有这样想,我最开始只是觉得扮做男儿方便,我没有……”桑珏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却不知该如何去辩。
连桑珏自己都不明白她会在父亲去世之后还扮做男子,支吾了半天,就只是说:“是家父让我考取个功名,我也是为了遵从家父遗愿。我并非故意,完全都是顺从父母之名……”
但林容却知道为什么桑珏舍不下这个男儿身份,因为作为男子实在太便利了。她可以考功名,她可以四处游走,她可以与她心仪的男子来往。她可以跟旁的男子一样高高在上指点江山,鄙薄其他女子如何不守规矩或是如何木讷无趣。桑珏只要披着这层男子的皮,她就觉得在这个世道了,要远远高于旁的女子。
此时衙门的师爷也把桑珏从林容处骗取的财产盘点好,虽然涉及的钱财大部分都被追回,但是总额巨大。当县令把数额报出来之后,引得围观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我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个钱啊。”
“一辈子?十辈子都赚不到吧。她买的那个宅子那么好?”
“桑珏买的那个宅子,我之前看过。好气派呀!我在外面看着,比林府都要气派些。说是将来林姑娘要嫁进去,里面置办的一切东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