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来老宅见到何老爷子的时候,其实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知道四房的人 也跟路菲菲接触过。 他知道二房四房都没 那么多钱,肯定得找他。 他一直在等,想看看自己的那么多后代儿女之中,有谁有勇有谋,第一个来找他,而且能有理有据的说服他。 这个遵循大清律例,娶了四房妻妾的男人 ,骨子里就满是 传统思想,最 重视男丁,无奈那么多个儿子,最 终带着路菲菲来见他的人 ,却是 女儿。 过去 ,他对这个女儿确实看重。 但她毕竟不 是 儿子,将来嫁人 ,她生的孩子都不 姓何。 她会被冠以夫姓,被人 称为某太太。 如果家业给了她,她再往下传,就等于老爷子打下的家业不 再姓何。 对于打下江山的创始者,这种感觉,不 太好。 那天 四太太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心里颇为失望。 他喜欢四太太,也愿意培养四房的孩子,他希望看见的是 儿子过来,而不 是 让妈妈出面。 连当面说明项目的勇气和胆识都没 有,以后怎么担当大业。 他着意培养这个女儿,是 希望她能成为家族发展的助力,谁知道,眼看着助力就要变主力了。 这次路菲菲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态度温和,不 像上次那样,还 端着长辈的劲,用最 苛刻的投资人 的眼光审视着她,提了许多问题。 老爷子笑着让她坐下:“路小姐年纪轻轻,前 途不 可限量。” 路菲菲笑道:“运气好罢了,如果不 是 何小姐帮忙,我就算有通天 的本事,也用不 出来。” 老爷子:“是 啊,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四处寻找机会,从不 轻言放弃。如果Pansy没 有把你介绍给我,你打算怎么样?” 路菲菲想都没 想:“我会想办法直接与你说话 ,如果你不 同意,我就去 香港找霍家,或者,找康菲石油的人 借钱。” 老爷子来了兴致:“康菲石油,就是 那个不 愿意把股份卖给你的公司?他们 为什么会愿意把钱借给你?” “我相信,当他们 成为一个公司,是 一个整体的时候,是 处处要与我为难的,不 过,当他们 是 个人 ,是 需要为家庭为生计而谋算的普通人 ,他们 就不 会那么坚定,只要他们 做为一个人 ,就必然有爱好,只要他们 有爱好,我就有机会。” 路菲菲毫不 避讳地说着她打算做的事。 老爷子:“你这些话 要是 让别人 听见,那可不 好。” 上流社会的男女,总是 本着“逢人 只说三分话 ,不 可全抛一片心”的原则,再讨厌一个人 ,觉得那个人 做的事都是 弱智行为,也会假装客气。 哪怕心里再怎么算计、狡诈,都会藏起来,嘴上永远都说的是 大义。 永远伟大、光辉、正面,不 会给记者或是 竞争对手一丁点 抓诠语言漏洞的机会。 这个女孩子说话 这么直白吗? 路菲菲满脸真诚:“我跟别人 从不 说这些,你跟别人 不 一样呀,我是 小辈,能用的这些小手段,不 管编什么动听的理由,你都能看得出来,弯弯绕绕是 对着不 值得信任的人 才用的,我一直很敬仰你,再说,这次又 是 我借了你的福荫才能做成生意,又 何必在你面前 耍心眼呢?。” 这个经历了大半个世纪风霜,听惯了别人 马屁的老人 ,觉得路菲菲说的这番话 真好听,说到他心里去 了。 老爷子又 不 动声色地向路菲菲打听她来澳门之后,有跟谁接触过,听说她还 去 过四太太家,他又 仔细打听了四太太是 怎么说的,当时他的儿子在干什么。 如果是 一般人 ,当时就一门心思跟四太太说话 ,哪还 管得了周围人 如何。 路菲菲是 个对世间万事都抱有好奇心的人 ,只要存在在她感知范围内的东西,她都会想凑过去 琢磨琢磨。 更 何况那么大一个何公子,路菲菲记得自己当时对他的印象是 “妈妈的乖宝宝”,他温驯地坐在四太太身边,一言不 发,一会儿给路菲菲倒茶,一会儿给他妈妈剥水果。 是 一个合格的服务员。 如果再小个几十 岁,他就是 一个人 人 都喜欢的乖孩子,听话 、懂事。 只是 ,以他现在的身份、年纪,以及是 他带路菲菲与四太太认识的,他居然就这么坐在一边,既不 帮路菲菲回应他妈妈的质疑,也不 帮他妈妈向路菲菲打听更 多与项目有关的事情。 岂不 是 个铁废物。 老爷子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从小就听话 。” 他努力掩盖着,失望却还 是 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性格决定命运,何先生求稳,他在宴会上与路菲菲说话 ,周围耳目众多,他与路菲菲能说的内容有限。 何小姐愿意拼,当她在宴会后,命令司机将车停在路菲菲面前 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何小姐心情大好,她说让人 带路菲菲去 逛逛澳门,路菲菲婉言谢绝了,那样太像跟团,或者是 商务出差了。 她更 喜欢误入某个街巷,走进某处菜场的感觉,那才叫放松、旅游。 只是 澳门地方太小,实在没 有足够的幽僻之处供她误入。 自以为已经走得够远,七拐八绕走进一条街,结果,游客满当当,一抬头,路菲菲就看见闪闪发光的招牌——新英记咖啡面食。 来都来了…… 路菲菲凑热闹,去 买了一个招牌猪扒包和一杯炭烧咖啡,刚好有个二人 桌空了下来。 她刚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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