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经理,是这个体育馆项目的直接负责人,”梁瑾道,“幸好他们提前发现了,要不过两天暴雪一下,施工现场万一出了什么事砸伤砸死了人,他们公司一大批人要吃瓜落,傅少也一样,刑事责任跑不掉,不定还要坐牢。”
老爷子神色不动:“那也是别人的事,何必你来操心。”
“真是别人的事情我也不会操心,”梁瑾看着他爷爷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愈觉心寒,“说实话吧,前段时间我碰到杨鹏那小子跟踪傅逢朝,他说他爸在帮爷爷你办事对付傅逢朝,我才让人去查了查,最后查到杨平川跟华扬那个跑了的经理交情匪浅,你说这些是巧合吗?”
老爷子扔下手中棋子:“所以你今天是特地来这里找我兴师问罪的。”
他就这样轻飘飘地承认了,梁瑾只觉得讽刺:“爷爷,你想做什么?送傅逢朝去坐牢吗?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要这样针对他?”
“何必明知故问,”梁老爷子轻慢道,“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会看着你第二次误入歧途。”
“爷爷,”梁瑾严词提醒他,“你让人在工程安全上动手脚,很有可能会出人命,你这是在犯法,真要是出了事,你目的是达成了,良心过得去吗?”
“你难道还想报警去检举我?”老爷子反问他。
梁瑾讽笑:“爷爷既然敢做,想必不会留下证据,华扬的那个经理已经移民了,至于杨平川,就算查到他身上也牵扯不到你,他更不敢供出你,你根本不在乎。”
他爷爷确实漫不在乎:“被你发现了我没话可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为了他跟家里过不去,一点都没变,如果阿瑾还在……”
说出口的话又止住,伴随重重一叹,遗憾至极。
“这是一回事吗?”梁瑾心头愤怒被点燃,“就算我哥还在,他会同意你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人?你把我哥又当成什么了?”
他爷爷的脸色也逐渐变冷:“你哥还在我根本不必做这些,他从小到大都没叫我操过心,如果不是因为姓傅的那个小子,你哥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梁瑾从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爷爷嘴里说出来,顿觉荒诞:“我还以为只有我妈精神不正常,才会将这件事怪到傅逢朝身上,原来爷爷你也一样,你何不直说,你更怨的人其实是我?是因为我,我哥才出了事,何必牵连无辜的人?”
“你也知道你自己做错了,”老爷子疾言厉色,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了实话,“当初要不是你任性,半夜离家出走,你哥担心你跟出去,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从没为了你哥的死指责过你,你自己总该有点分寸,不要再重蹈覆辙,你看看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梁瑾忽然就冷静下来,无意再争辩:“我说了我这样是天生的,改不了也不想改,你逼我也没办法。”
“你——”
“之前我妈说爷爷你年纪大了管不了我,她知道你更知道,你们现在确实没法再管我,就算你对我再不满,再不能接受我喜欢男人,我也不会改。”
梁瑾冷然抬目,眼里有着鱼死网破不顾一切的狠劲:“我有软肋,爷爷你也有软肋,我的软肋是傅逢朝,你的软肋是格泰,你要是再敢动他,我不介意以牙还牙。”
他爷爷一愕,不可置信:“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威胁我?我是你爷爷!”
梁瑾无动于衷道:“你是我爷爷,所以这次我不会去报警,但下不为例,我不想气你,只是提前通知你,你要么放弃我将格泰交给外人,要是舍不得格泰改姓那就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梁瑾站起身,他爷爷喝住他:“你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被逼到那一步了不敢也得敢,”梁瑾的嗓音变得愈淡漠,“你休息吧,身体才刚好点,别又犯病了。你放心,只要你不再打傅逢朝的主意,在人前我还是梁瑾,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至少在无关紧要的人眼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