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忙慌叫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单慧君询问明镜堂的大丫鬟。没有得到回答,大步走进明镜堂,看到上首的武安侯,身形一顿,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裙,恭敬的行了一礼。
“公爹。婆母。不知找儿媳过来有何事?”
“你自己说。”武安侯端起茶杯,自顾自喝茶。
“谢谢公爹。”江清波看向单慧君,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指着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胖婆子。
“二嫂的陪嫁婆子在府里四处散播谣言,说夫君因为被我容貌吓着,连夜离开侯府。”江清波猛地拍桌。“我夫君经才伟略,怎么可能和那等肤浅之人一样在乎皮囊。”
“什么?”单慧君一脸震惊,随后脸上露出愤怒。“混账东西,居然敢编排主子,给我掌嘴。”
单慧君的演技不行啊,生气的样子好假!江清波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人心里怕不是再说‘我陪嫁婆子难道说错了吗?’
江清波拉开旁边的凳子,拍了拍。等单慧君坐下。摇了摇团扇,笑着开口。
“二嫂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才让自家陪嫁婆子散播我和三少爷夫妻不睦的消息。”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觉得二嫂不是那般睚眦必的人。毕竟——”江清波唇角微扬。“毕竟我都不计较上次二嫂为了退婚毁我名声的事情,一心想和二嫂好好相处。”
“我也想和三弟妹好好相处。”单慧君脸上的笑容僵住,垂下眼眸挡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恼怒。
啪啪……的耳光声落下。江清波转头打量脸已经发红发肿的胖婆子。双眼微怔,手中的团扇停止摇动。
单慧君打量江清波片刻,揣测道:“弟妹是觉得打的太轻?你们没吃——”
“我突然觉得二嫂的陪嫁婆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常在府里走动,三弟妹见过也正常。”
“不对。没嫁人前我一定见过她。”江清波皱起眉梢。“绿衣你记得吗?”
绿衣和其他丫鬟站在门两侧。听到名字走到门口,打量被打的婆子,沉默片刻开口。“小姐,我们在南山寺还愿那天见过。”
“哦,就是我去完之后被传谣言的寺庙。”
单慧君:……
你他妈刚刚才说不计较,现在又提?
单慧君眼皮跳动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辩解,对上江清波一脸灿烂的笑容。
“上次那事她办的真不咋样。”
武安侯喝茶的动作一顿。“之前也是她四处嚼舌根。”
“她——”
单慧君想要直接否认,但那天她和婆子确实去了南山寺。当着武安侯的面她没法否认,也不敢否认。
只能沉默以对,心里把江清波骂了个半死。
砰——
武安侯把茶杯扔到桌上,茶水四溅。“我侯府容不下这等碎嘴子。”
“儿媳这就将人发卖。”单慧君站起身,垂头应声。
“听说二嫂很小的时候就是这婆子陪在身边。”
单慧君没有回答,江清波也没期待得到答案,继续说。“想必二嫂和她的情分不一般。一两件事情没做好而已,也不必发卖。只要不出现在侯府也就可以了。”
单慧君瞪向江清波。这人在挑起内讧。这个时候,自己也不能坚持发卖,否则会寒了身边人的心。
“三弟妹心善,我也替她谢过弟妹。”
她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很生气。江清波双眼发亮,手中的团扇摇的更欢。
“谢就不用,毕竟我是个大度的人。”
陪嫁婆子可不简单,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是单家的家生子。小儿子是陆子宁身边的得力小厮。两个女儿一个管理庄子,另一个是单慧君的得力心腹。发卖陪嫁婆子,她儿女还能继续忠心?就算忠心,单慧君敢用?
江清波眉眼弯弯。内耗才最有意思呢!
单慧君:……
这话你说的不亏心吗?
“日后同住屋檐下,二嫂若有事情可以直接说,我们可以沟通交流。虽然之后我不一定会改。”
单慧君:……
那你说个屁!
呸,她都被气得忍不住说粗话。
“公爹,婆母。儿媳先将婆子带下去处理。”再呆下去她怕忍不住抓烂江清波的脸。
“去吧。”侯夫人挥手。
“公爹婆母,儿媳也该回去喝药了。”
杀鸡金猴的目标已经达到,之后的日子也没人敢穿她的谣言。江清波满足了,起身告辞。
“去吧,好好养身体。”武安侯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明镜堂安静下来。侯夫人温静招手,侍立一旁的婢女上前清理桌上的狼藉。片刻送来一杯新茶。
温静看向江清波离去的方向,脸上漏出几分无奈。“这孩子年纪轻,说话做事真有活力。”
“和她爹一个样。”
“她这性格我挺喜欢。只是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和二房闹的着么僵是不是不太好。”温静打量武安侯神色,发现神色如常才继续说。“要不要我叮嘱下——”
“嗯,你叮嘱老二家,好歹是哥嫂让着点。老三媳妇身体不好,别把人气出个好歹。江源那儿可不好交代。”
温静想说‘叮嘱下老三媳妇,性格适当收一收’。听到武安侯的话,瞬间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她秀眉微扬,眼底思绪翻腾。
风向似乎要变了……
一个月后,武安侯府办起第二场婚事。府内府外再次挂上红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江清波是病弱婶婶,还是陆子宁的前未婚妻。身份略微有些尴尬,不必全程参与。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且决定今天去露个脸。
她打了个哈欠,看向铜镜里梳头的绿衣。“新娘子进门了吗?”
“刚刚进了。”绿衣梳头的动作顿住。“小姐真的要去?”
“表面和谐还是要维持的。”
绿衣冷哼。“二房就是存心埋汰您。”
“单慧君说的也没错。梁宜静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又自己搞副业开酒楼赚钱,的确很贤惠。”
“奴婢说的不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