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哥,大嫂……”
初夏站起来和她们打招呼,笑着看向蒋胜男说:“妈,安安和立树在下棋。”
西望一听便笑道:“安安现在还学着围棋呢?他今年上初三了吧。初夏,作为过来人我好心和你说一句,中招考试要是不全身心复习,容易考不上。小泽我也是专门陪着他学习,所有和学习无关的东西都给他收了,他才能考上我们市最好的高中。”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初夏也笑着看着她:“是吗?那恭喜你和小泽了。我家安安不需要我监督,毕竟他全国初中生数学联赛都能拿一等奖,考个好高中没问题的。”
西望脸上的笑有点勉强了:“那……安安是挺厉害的。”
说完拉着岑淮泽,问蒋胜男:“妈,我们住哪里啊?”
蒋胜男带他们去一楼的房间。
“二楼不是有房间吗?”西望望着楼上说:“妈,我们一家住楼上吧。”
“初夏和安安在楼上住着呢。”
西望看一眼初夏和岑淮安,继续笑着:“楼上房间多,正好和初夏她们做邻居。”
为什么她们不能住楼上,她和岑峥时才是老大,房子两家住哪里应该先询
问她们的意见。
初夏就看着西望说话,西望向来喜欢在一家子的相处中占上风。
蒋胜男说:“楼上其他房间放了杂物,也没有收拾……”
蒋胜男话还没说完,岑峥时拉住西望,看向蒋胜男说:“妈,我们就住楼下。”
西望还皱着眉有些不满意,岑峥时直接说:“你要住楼上就自己去收拾。”
她闭嘴了。
岑峥时夫妻俩住一间,岑淮泽和岑淮馨各自住一间。
之前岑峥年和岑峥时的房间都在楼下,现在岑峥年的那间房里的东西,都搬去楼上初夏和岑淮安房里了,有大部分还寄去京城了。
所以原本岑峥年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岑淮泽住,岑淮馨住之前的客房,岑峥时和西望住他自己的房间。
“你爸妈就是偏心。”西望一进房就说。
“我爸妈怎么偏心了?”岑峥时换了个外套,皱眉看着西望:“你不要一回我父母家里就各种事,在你妈家里你从来不找事。”
西望“哼”一声:“那是因为我妈最疼我,咱们一家过去最重视咱们了。你说你是老大,凭什么房子不能我们先挑。”
岑峥时:“因为你之前都没来过西北,弟妹他们来过,先来后到。而且我爸妈对我们做得很好了,我的工作还是爸帮忙调动的。”
西望被他说得不说话了,但她还有其他想法。
岑淮泽和岑淮馨对在房间里玩不感兴趣,两人把行李一放就直奔客厅的大彩电。
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在看,反正岑淮泽要看喜欢的《西游记》。
岑淮馨和岑淮泽争看的电视剧,她要看《红楼梦》,两人直接在电视机前吵开了,不仅他们都看不了,两人挡着电视剧,周围其他人也都看不到。
而且他们的声音太大,岑淮馨的声音又尖又利,许立树被打扰得完全静不下心来下棋。
他不好意思地看向岑淮安:“安安,我们换个地方下吧?”
岑淮安是个不经常被外物打扰到下棋状态的人,可这次他也听着两人的争吵,也感觉到了心烦。
“好,去我房里吧。”
他们抬着棋局准备上楼。
岑淮泽和岑淮馨的争吵越来越厉害,蒋胜男的劝阻都没有用。两人在家也都是这样吵,吵着吵着他们就开始动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岑淮泽手里的一只拖鞋就朝着岑淮安飞了过去。
眼看着拖鞋就要落在棋盘上,岑淮安反手拿过棋盘上下了大半棋子的棋篓,用巧劲一打,拖鞋被打向飞来的方向,直接砸中岑淮泽的头。
“谁打我?谁打我?”
岑淮安示意许立树先放下棋盘,他转身看向岑淮泽,眼神带着冷意:“你自己的拖鞋飞向你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岑淮泽刚想骂人,对上了岑淮安的眼神,想起来之前他被岑淮安收拾的事情。
他根本打不过岑淮安,他收了嚣张,直接朝蒋胜男告状:“奶奶,岑淮安打我!”
蒋胜男:“我刚刚没看到。小泽,你手里的拖鞋是你自己的,安安怎么会拿你拖鞋打你呢?他距离你那么远。而且你是哥哥,你得有个哥哥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拿拖鞋。”
岑淮泽被气得不行,拿着拖鞋重重往地上一扔,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不说话。
他这模样,还没有比他小的小河他们懂事。
蒋胜男看他的模样就想教育他,但他是自己的孙子,她把脾气忍了下去,看向岑淮安说:“安安,你们别上楼了,不好抬,去书房下棋吧。”
她直接在前面带路,打开书房的门说:“这里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我和你爷爷现在不常用书房,初夏,安安,你们想看书下棋直接来这里。”
蒋胜男把凳子拉开,给初夏和岑淮安腾空间,让安安和许立树把棋盘放下。
书房关上门,大厅里的声音就听见得很少了。
胡攀登拍着胸脯松口气,搂着岑淮安的肩膀问:“安安,那真是你堂哥、堂妹?”
岑淮安点头。
胡攀登、小河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安安,以后你还是去我们家里玩吧。我妈妈最喜欢成绩好的人,要是知道你的成绩,对你肯定比对我还好。”
“对对对,平时小河去攀登家,攀登妈妈就很喜欢小河。”
其他小伙伴附和着。
一想到岑淮安要和外面两个完全不管别人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就同情岑淮安。
岑淮安点头:“好。”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可怜,岑淮泽和岑淮馨在他这里占不到便宜。他和初夏的心态一样,就是会对他们不喜,不想和他们住一起惹得自己心烦。
岑淮安和许立树继续下棋,时不时还能听到客厅里岑淮泽和岑淮馨的争吵,中间还夹杂着岑峥时呵斥的声音。
蒋胜男压不住两个孩子,她皱着眉去找岑父,和他说家里的情况。
“这两年过去了,小泽和馨馨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越学越后退了。峥时不是说回家好好教育孩子的吗?”
岑父看着文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三岁看老。老大工作忙,家里还是西望照顾得多,她对两个孩子太宠,两人会长成这样很正常。”
说着,岑父抬起头来,也叹口气:“他们住得距离我们太远,咱们就是想教育,也鞭长莫及。”
如果两个孩子也在西北,岑父怎么也不会让他们长成这个样子。
晚上大家各自回房睡觉,岑父把岑峥时叫去了书房。
“小泽和馨馨你管过没有?”
岑峥时也很头疼,眉头紧紧皱着:“管过。但他们都大了,我越打越叛逆,说轻了根本不听。”
岑父一拍桌子:“都是借口!如果你想让两个小孩都废了,以后闯出来大祸,你就继续让西望宠着他们。”
岑峥时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顿时神色一变:“爸,我该怎么办
?”
“不要心疼他们,好好历练两个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去部队跟着新兵训练三个月再说。”
岑父说完,岑峥时脸上露出来纠结:“爸,新兵训练很辛苦,小泽和馨馨在家里连重活都没做过,能坚持得住吗?”
他知道新兵的苦,因此对把两个孩子送过去露出迟疑。而且这个决定,不用想就知道会遭遇西望的反对,甚至还会拉上她娘家一家子人劝。
岑父:“所以我说你们不能心疼。”
方法他已经给了,如果岑峥时下不了决定,岑父会帮他下。岑家的孩子,可以没本事,但不能从根子上就坏了。
第二天,岑峥时就下了决定,送岑淮泽和岑淮馨去新兵营。现在没时间训练三个月,但寒假一个月也是可以的。
不止两人,岑淮安也一起去。
岑峥年和岑峥时两人小时候经常跟着部队训练,几个孙辈也不能差了。
所以岑父直接去问了岑淮安,愿不愿意跟着战士们训练?
初夏是觉得太辛苦了,过年的时候她希望岑淮安可以轻松点。不过岑淮安自己答应了,他想和爸爸小时候一样去感受一下军人的风采。
岑淮安一决定要去,胡攀登几个小孩也都闹着家里人也去。
这是好事啊,他们的家长高兴得不行,终于见他们集体做件积极向上的事了,哪会不同意,生怕孩子们反悔了,直接打包快速送进去。
这个训练只要开始,没结束是不能出来的,大人也不能进去看望。
因为中间经历春节,这一天家长们可以送饺子,但也不能看。不然万一心疼孩子了,之前的训练就全白费了。
这是岑父的规定,防的就是岑峥时和西望两人半途把孩子接出来。
岑淮泽和岑淮馨被送走时极不情愿,但胳膊拗不过大腿,被岑峥时一手抓一个,全推上了车。
西望当天就和岑峥时吵架:“咱们回来是过年的,不是让你训孩子的!你把小泽和馨馨送哪里去了?快去给我接回来!”
岑峥时揉着眉头:“接不出来,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去找你爸。”西望站起来就要过去,被岑峥时给拉住了:“你一直宠一直宠,你真想小河和馨馨变成家属院程凯那样吗?”
程凯是西望熟悉的家属院小孩,比岑淮泽大几岁,整天混。
什么打架,借势欺人,吸烟喝酒,在家属院天天把他爸妈气得要死,整天到处给他擦屁股。
西望也想起来了程凯,他还进过好几次局子,岑淮泽会变成他那个模样?她怎么都不信。
“小泽和馨馨不是这样的。”
不过她自己说话语气都很虚。
“不管是不是,安安、攀登几个小孩都去了,人家没人说要接回来的。你要是不嫌丢人,就接吧。”
西望闻言彻底偃旗息鼓,她不嫌丢人,但她怕自己把岑淮泽、岑淮馨接回来,会让其他小孩子笑话他们。
初夏不担心岑淮安训练的情况。他在家天天跑步练武,在部队训练的强度他可以承受。
她只担心安安在那里吃不好,住不好。
而且没有岑淮安在家,初夏觉得日子更难熬了。她就一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医书,研制爷爷留给她的方子,除了吃饭之外,极少和西望岑峥时接触。
倒是西望经常出去,和周围家属院的邻居慢慢关系好起来。
*
岑淮安他们此时并不在甘州部队总部里,而是在甘州不远的一个专门给战士们拉练的地方。
比初夏她们住的甘州部队里军人的训练更苦更累。
岑淮泽和岑淮馨刚到拉练场,还没发觉这里的苦,像是在自己爸爸部队一样,好奇地东看西看,还想去逛逛。
岑淮泽更是天真又大胆地问教练:“我什么时候可以摸木仓?”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木仓,不然他才不会来的。
话刚说完,他就被罚了:“在队里说话要喊报告,围着操场跑五圈!”
“五圈?我不去,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兵。”
岑淮安眼睛看向一边,实在不想看岑淮泽这搞不清楚状况的蠢模样。
教练很快就让岑淮泽知道了他说这句话的后果。
部队里整人的方式很多,毕竟每年新兵营招收那么多天南地北的人,什么人没有,要是没法子治住他们,那这军队别管了。
教练先罚站,不听关小黑屋,饿着。
岑淮馨帮岑淮泽说话,也一起关。
不知道两人在小黑屋里经历了什么,但他们出来时脸上带着惧怕,乖乖跟着教练的命令训练,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尽管岑淮泽和岑淮馨两人的动作十分不标准,经常被教练训,也不再见他们敢反驳一次。
岑淮安对小黑屋产生了好奇,胡攀登几人也好奇。
“安安,你说那小黑屋究竟多可怕?岑淮泽和岑淮馨变化太大了吧?”
岑淮安正在洗手,他低头打着香皂说:“你要是想知道,就故意犯个错进去看看。”
岑淮安其实真这样想过,不过他不想故意犯错,训练过程爷爷都看着呢,他想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胡攀登想也没想就摇头:“那还是算了。万一进去把我揍一顿咋弄,回头被我妈知道了,她还得再揍我一顿。”
岑淮安擦干净手上的水:“那就好好训练。”
岑淮安他们训练对比新兵训练的强度还是有差距的,几个小孩刚刚开始,强度过大对他们的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训练也需要循序渐进。
这时候,练过武和没练过武的区别就出来了。岑淮泽和岑淮馨的体力有多废,岑淮安的状态就有多好,比一些老兵训练的动作都要标准。
教练越看他越喜欢,这不就是当兵的好苗子吗,他对岑淮安的训练更上心了,结果就是胡攀登他们回到宿舍个个不停哀嚎着:“今天教练是打了鸡血吗?怎么训练得这么狠?”
岑淮安根本不知道是他引起的,不过他也觉得训练量大了。
他自己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可胡攀登他们没有学过武,平时最多跟着大人跑跑步,这一加重训练就受不了了。
岑淮安说:“我去找教练。”
之前他的武学老师说过,他们现在在长身体,训练强度过大对身体发育会有影响。
教练看岑淮安过来还有点意外,但他面上没有显露,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严肃,因为脸黑,还显得更加威严。
“岑淮安,找我什么事?”
岑淮安说了今天训练强度的事情:“教练,按照之前的强度,我们的身体是刚好能承受得住的,现在这个强度,大家会吃力。”
教练放下手中的笔:“你觉得吃力吗?”
岑淮安:“不吃力。”
“你能承受,他们为什么承受不了?”
岑淮安:“我从小学武。”
教练眼里快速闪过一道光:“我可以减轻强度,但你知道你作为新兵质疑上级是要付出代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