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了一路之后,秦若才想
() 起来问这位东璃太子:“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
“孤方才入宫,想跟圣上谈事情,结果圣上没有见孤,孤当时就感觉到奇怪,所以差人打听了下,然后就知道了少夫人的事。”萧昀省略了一段他准备上谢国公府帮她,结果就看到她乘着谢国公府马车来到江畔茶肆,然后又让马夫先离开的事:“孤当日在甘泉寺说过,不管将来少夫人有何事需要帮忙,孤都可以助少夫人一臂之力,现在看来,少夫人需要的帮忙是有人助你成功离开谢国公府。”
说到这里,萧昀对眼前的女子越发怜惜,她在这京城无依无靠,就连离开谢国公府都要靠自己,今日要不是他出手相助,单凭她自己,可能还有点难,毕竟要是等谢国公府的人发现不对劲,她要是速度慢的话,很有可能连京城都出不了。
秦若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轻声问:“那太子殿下为何要帮我?”
“或许是因为投缘吧。”萧昀看出她的拘谨,将牛乳茶往她面前推了推:“孤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少夫人这样的女子,要是孤提前遇到少夫人,肯定会娶少夫人做太子妃。”
只是可惜的是,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嫁为人妇了,萧昀或许不知何为一见钟情,但他在那夜月色下看到她的时候,他对她起了三分怜惜,这是东璃太子殿下以前从未有过的。
秦若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拿起手帕遮了遮嘴角,试图将这个话题岔开:“太子殿下说笑了。”
萧昀当然清楚女子对他没什么想法,可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便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半开玩笑道:“孤从来都不说笑,而且要是少夫人愿意的话,孤可以带你去东璃,这样你也不怕别人找着你了。”
秦若抿唇笑了一下,当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但是我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太子殿下不日就要迎娶太子妃,还是迎接太子妃去东璃吧。”
“孤就猜到会是这样,那少夫人想去的地方是哪里?”萧昀挑了挑眉,道。
秦若与东璃太子殿下不算熟稔,自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谢国公府的少夫人了,感谢太子殿下帮我一次,至于以后我会去哪里,就与太子殿下无关了。”
萧昀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你该不会是要回到秦家吧?你要是回去的话,那谢大人肯定会很快找到你的。”
秦家那种人家,实在是太自私了。
“不回秦家。”
那本来也不是她的家。
萧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孤还以为少夫人是要回秦家呢,你要是回秦家,那还不如继续留在谢国公府。”
“现在离城门还有多久?”秦若揉了揉平坦的小腹,她不敢掀开帘子,浅声问。
萧昀将帘子一角给掀开:“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吧。”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安静,离城门越近,过往的一切在脑中越发清晰,秦若的小手无意识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因着是东璃太子殿下的马车,
城门口的人不敢阻拦,登记之后直接放行了。()
秦若轻轻松了口气,一路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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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将马车停在距离城门口百里的地方,压低着声音,道:“太子殿下,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萧昀不免感到遗憾,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照在地面,别有一番朦胧之美,萧昀将秦若跟奶娘送上另一辆马车,真挚笑道:“那孤就送姑娘到这里了,以后山高路远,还望姑娘能够得偿所愿。”
“谢太子殿下。”秦若朝萧昀福了福身,盈盈动人:“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快去吧。”萧昀就站在凉亭中目送女子离开。
他没有问她去哪儿,那是因为萧昀坚信,或许不久后她就会再回到京城,只不过等那个时候他已经回东璃了。
守卫见他们殿下都快成望夫石了,纳闷道:“太子殿下,你既然心仪秦姑娘,她如今也是自由身了,你为何不?”
他们殿下身份何等的尊贵,为了能帮到秦姑娘,殿下前前后后忙碌了这么久,他不明白殿下为何就这么放秦姑娘走了。
明明这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萧昀讽刺地笑了笑:“她想离开,那也得看谢宰辅跟谢国公府愿不愿意放她离开。”
而且他方才问姑娘去不去东璃,就是在试探姑娘的意思,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表明她对京城还有京城的人还有留恋。
她有自己的心之所向,萧昀自然不会勉强,但姑娘此番肯定是因为迫于局势才会离开,萧昀觉得正好趁这个机会让谢宰辅好好解决一下现在京城的事情,为此萧昀特地没有告诉她兄长是谁的事。
希望那个女子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眉间再无忧虑。
守卫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殿下为何要费这么一番周章:“太子殿下还是决定成全秦姑娘。”
他大概知道他们太子殿下为何助秦姑娘离京了,因为人们往往失去一件东西之后,会对这件东西更加珍惜。
“孤也不知自己对她是个什么感情,但比起占有,孤更想她余生美满。”这样的女子就该得到幸福,萧昀笑叹一声,再次摇了摇折扇:“走吧。”
再不走,他今晚就要被关在城门外了。
***
傍晚的时候,沈岸随谢凌走进谢国公府,管家朝二人拱了拱手:“大人,沈大人。”
“嗯。”
二人脚步都不带停顿,直接朝正房走去,此刻珠儿正在屋内来回踱步,见两人进来,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大人,沈大人。”
“少夫人呢?”谢凌撩起眼皮,没有看到妻子的身影,眉梢轻轻皱了皱。
珠儿急忙解释:“回大人,少夫人刚刚说身子不适,让奴婢去请郎中,结果等奴婢回来,就被告知少夫人突然有了兴致,想去茶馆,然后就出府了,奴婢正等着少夫人回来呢。”
还有郎中也在外面等着,这剩下的一句话珠儿没有说出口,因为大人脸色已经沉了下去,他眸色如
() 墨,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说少夫人要是醒来,就让人告知我一声?”
沈岸眉梢微动,就连醒来都要告诉他一声,看来谢大人对他妹妹还是可以的。
许是因为沈岸也经常去茶楼喝茶,现在天色也不是特别晚,所以他并没有多想。相反谢凌此刻脸色非常冷凝,被他反问的珠儿吓得跪了下去:“大人,少夫人本来是没有醒的,是因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派人来请少夫人进宫,然后少夫人就去了。回来之后少夫人就让奴婢去请郎中,等奴婢带着郎中回来的时候,少夫人已经去茶楼了,梅儿姐姐还说,少夫人说回来的时候要给大人您带点心呢。”
她要真去给他带点心,只怕他就算等到自己薨逝,他都等不来她给他买的点心。
谢凌头疼的厉害,骨节分明的指骨揉了揉额头。
沈岸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管是圣上,还是皇后娘娘,都对谢国公府极其看重,怎么前脚圣上传召了谢凌入宫,后面皇后娘娘就传召了他妹妹入宫,沈岸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夫人去的可是江畔茶肆?”
她在京城并不认识什么人,这个节骨眼上,她能去的地方就是江畔茶肆,要不就是南定侯府,她说去茶馆喝茶,那就肯定是江畔茶肆。
平日里少夫人也没少出门,珠儿当然不会问那么清楚:“奴婢不清楚。”
谢凌语气冷淡且沉:“自己去门外跪一个时辰。”
沈岸看向谢凌,他没男人想的多:“你是怀疑皇后娘娘对妹妹说了什么吗?”
“皇后娘娘肯定是对她说了什么。”谢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没有确定,所以整个人处在失控的边缘,他递给沈岸一块令牌:“这是我的令牌,麻烦大哥将江畔茶肆围起来,要是找不到人,就直接审问茶肆里面的林掌柜。”
沈岸皱了皱眉:“你……”
在他印象里,谢凌一直是那个儒雅温和、冷静自持的年轻宰辅,但是他此举未免太……
“我会在府里等谢国公府的马夫回来。”
要是她没有借这个机会离开,以后他们就好好过,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
但她要真存了离开的心思……
沈岸觉得这话在理,他妹妹是坐马车去的茶馆,她去了哪里,谢国公府的马夫肯定是最清楚的。
沈岸接过他手里的令牌,大步往外走:“那我先去江畔茶肆。”
谢凌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这陈设分明还跟他进宫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妻子不见了。
沈岸走了没多久,谢凌也从正房离开,只吩咐一句让今日送少夫人去茶肆的马夫回来之后来书房见他。
侍卫本来想跟他说前不久少夫人来过了,可见主子脚步生风,脸色更是冷沉,就想着等主子心情好一点,再很他说。
夜色将至,书房一阵昏暗,谢凌轻阖着眸,靠在太师椅上。
再担心,这内阁的公文得处理,谢凌手刚伸过去,亏发现在他的公文下面,压了一张宣纸。
谢凌凤眸微动,伸手将那张宣纸拿出来,这一拿出来,谢凌太阳穴突突的跳,因为那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