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瞬间恐惧加深,但心底却还存着一丝侥幸。
“赵......赵叔,您怎么大半夜来我房间,您出去吧,我得睡觉了。”
她边说边趁着黑暗去摸枕头旁放着的手机,可手还没伸过去,房间“啪”一下亮堂起来。
赵啸手上拿着个东西,正是纪荷的手机,他笑笑:“这么晚就别玩手机了。”
纪荷希望破灭,脸色发白盯着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明天就回来了。”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陪我聊聊天啊,我可是在你床底下躺了几个小时呢。”赵啸弯下腰,双臂撑着床板,慢慢爬向纪荷,“你也不心疼心疼赵叔等了你这么久,从第一次见面等到现在,你可让我好等啊。”
纪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冷眼瞪着面前人的脸,从未觉得如此丑陋厌恶。
在他越靠越近时,她猛地站起来,先用枕头砸了他的脸,再拿被子蒙住他的脑袋,然后迅速下床,赤脚跑到门口,手正要拉开门,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捞起她的腰狠狠丢回床上。
纪荷的脑袋撞到了床头,疼得她没缓过神,就在这时,她感到睡裤被撩开,一只手在小腿上下滑动。
她忍着恶心,拼尽全力往后一踹,大声喊着“救命”。
赵啸没防备地跌坐在地上,这一举动无疑是惹恼了他。
他起身一把揪住还想跑下床的纪荷的头发,脸露狰狞:“这段时间给你们母女俩当牛做马,是该偿还点东西给我了。”
纪荷头发发麻,发疯似的去挣脱赵啸,大声呵斥:“我爸是警.察,你敢动我一下就等着蹲监.狱吧!”
赵啸忽地笑了下,他松开纪荷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东西,一张张甩在她的面前。
“你今晚要是敢跑或是敢把事情说出去,你的美照就会被曝光在网络上。”
纪荷后背一僵,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手颤巍巍去拿照片,在看见相片里光裸着后背的身体时,脸唰一下煞白。
她又去看其他的,大多都是背影,有些甚至是只穿了条内裤,只有几张是露着正脸坐在床上在穿衣服的。
而照片的主人公,全是纪荷!
她毛骨悚然,惊恐地看着赵啸,“你怎么拍的?!”
赵啸平静地指了下衣柜上面。
衣柜顶上放着两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而中间的小缝中,有个微型的摄像头!不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细思恐极,赵啸什么时候开始把摄像头放上去的?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犯罪!偷拍,侵犯隐私,猥亵未成年!”纪荷大吼。
赵啸笑得扭曲而阴寒:“你想照片曝光吗?”
纪荷顿住,脸上都是泪,愤恨瞪着他。
论力气她根本不是赵啸的对手,她跑不出这里,二十几层,喊声周围也听不见,这个小区都是一层两户,隔壁没人住。
“你这样做,
不怕我妈伤心吗?”她试图打感情牌。
边想着解脱的办法。
赵啸目光直白在纪荷身上流连,“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当初在她手机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我怎么可能会选择和她结婚。”
纪荷胃里本就泛着恶心,一听这话,直接吐了出来,恐惧使她失去理智,抬起脚疯狂去踹赵啸,“你滚,滚出这里!”
赵啸非但没觉得疼,还有种无比满足的凌虐感,他抓住纪荷脚腕,将人拖到身前,正想俯身,耳边忽地“嘭”一声脆响,他愣了下,顿感头晕眼花,紧接白色的床单被鲜红的液体给染上了颜色。
纪荷浑身发抖,看了眼一脸血的赵啸,然后马上往床下爬。
刚才用来砸赵啸的花瓶碎了一地,水全洒在了地上,她下去后不止是打滑了,还踩到了点碎玻璃片,扎得她一激灵。
眼看着赵啸就要回过神,她不管不顾就往门口跑,可脚太疼了,一直在流血,她跑不远,又被赵啸给拖回了房里。
恼羞成怒的赵啸用力甩了纪荷两耳光,用腿禁锢住她的脚,捡起地上的枕头一个劲地往她的脸上砸。
枕头并不是鸭绒枕,而是有重量的乳胶枕,一下下甩在纪荷脸上、身上,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眼角留下的仿佛是血泪。
纪荷被砸得意识逐渐模糊,动弹艰难。
看她似乎没了反抗的力量,赵啸也砸累了,脸上还被自己的血给糊了一片,弯腰撩起纪荷的上衣想用来擦血。
就在这时,纪荷以为自己衣服要被赵啸给脱了,不知哪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他的下腹,在他疼得龇牙咧嘴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弯腰捡地上的玻璃,用力往他脸上一刮。
这次她跑成功了,一路不停地跑,身上有血有泪,赤脚披发,行人以为她是疯子,愤愤避而远之,在来到警局后倒在了正在值班的纪誉面前。
听说那晚是纪誉带着人亲自去抓,要不是被手下人拼命去拦着,赵啸当晚可能就被纪誉给打死。
后来纪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随女士因为愧疚和自责试图自杀被纪述救下,赵啸最终被判入狱。
-
“纪荷。”
浴室门被叩响,陆浔之的声音也随之传进来。
纪荷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走出去。
“以为你睡着了。”陆浔之坐在卧室的沙发里,没抬眸,指着腕表说,“整整一个半小时。”
下楼去让花姨煮了碗面,端上来后敲不开主卧的门,门是锁着的,他只好去拿备用钥匙开,房间里只有浴室有声音,时不时也传来水声,他便没打扰,坐着等,这一等就是这么久。
纪荷到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低声说:“在里面想了点事情。”
陆浔之闻言看向纪荷,她背向的他,“刚才在里面哭了?”
那声音比在丰台抱着他哭那会儿可还要哑。
“没有的。”纪荷含糊回答。
她转头,心
不在焉问了句:“你找我有事吗?”
陆浔之淡淡瞥她一眼,“这也是我的房间。”
有资格进来,不需要理由。
纪荷没什么情绪“哦”了声,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上哪去,面不吃了?”
她扭头看,桌上还真有一碗面,还在冒着热气。
陆浔之往沙发上靠,目光淡然,迎视着她。
“你煮的吗?”想也不可能,边说边走过去,“花姨的手艺,味道很香。”
“花姨已经睡了。”陆浔之说。
第一碗早已变坨,花姨煮完就回去休息,他总不能又去把人喊醒。
纪荷一愣,心就莫名“砰”地一下,眼睛盯着那碗面,看着的确像是陆浔之的风格,汤很清没什么油,上面飘着些牛肉丝和番茄。
很惊讶,陆浔之居然会下厨。
“那辛苦你了。”她说,瞟一眼他面前,就放着一杯疑似咖啡的饮品,“你不吃吗?面。”
陆浔之:“我对自己煮得东西没胃口”
“......”纪荷舀了点汤喝,味道明明就很好啊,比想象中还要好,还是说她对陆浔之这人有滤镜?
她开始吃面,食欲被那口汤带回,一口接着一口吃。
陆浔之注视她半晌,说:“你的辣椒酱没有了,明天让骆权带几罐。”
“谢谢。”
“就谢谢,没了?”
纪荷抬眸,小声说:“他愿意收钱的话那就最好,不然我也给他织条围巾?”
陆浔之正喝着咖啡,差点没被这话给呛住,放下杯子,黑眸凝视着她:“他缺你这一条围巾?”
接着又说:“徐朝阳同样不缺,况且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荷迷茫了一瞬,湿润的大眸中流露出不解,定定看他。
她今晚哭太久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加上心中难过,眸中不自觉染上一丝无辜与可怜。
被这么一看,陆浔之的话停在嘴边,喉咙莫名有些发干,他略微清了清嗓子:“我给你煮面了是么?”
“是。”她乖巧应道。
他忽然又不想说了,看了眼时间,“算了,早些睡吧。”
纪荷讷讷道:“好。”
......怎么这么乖。陆浔之眸光闪了闪,起身往门口走,“半夜不会还哭吧?这儿隔音不好。”
纪荷闷声不语,低头继续吃面。
等房门关上,她放下筷子,重重叹了口气。
她周末得去一趟医院找肖医生。
陆浔之洗完澡后从次卧出来,在门口停顿了下,转身去厨房拿了支水。
猫屋忽地有微弱的猫叫声传出来,他放下水,阔步过去打开门。
两只猫本是蹲在门口,一看开门的人是陆浔之,一只逃窜到沙发底下,一只边退后边炸毛。
然而陆浔之依然不把它俩放在眼里,扫了圈猫屋,猫粮还有,旁边喝水的碗倒是
空的。()
纪荷回来后在里面呆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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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碗去厨房装了些凉白开,放回猫屋后故意没走,略有兴味看着那俩肥猫想喝水又不敢上前的怂样。
“喵。”大白在沙发下弱弱一叫。
大白长得就很温顺乖巧,没什么攻击性,绿玻璃珠似的眼睛蓄满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真像它的主人呢。
陆浔之在柜子里找到罐写着冻干的东西,抓了几粒往地上扔。
大白咻一下蹿出去,叼起一粒又躲回去,而大橘则是看一眼冻干又看一眼陆浔之,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
陆浔之勾勾唇,大步走出猫屋。
他坐在客厅沙发看手机里的财经新闻,隔天早上六点才回了次卧。
一天的班结束,纪荷依然有些精神不济,她甚至是有些害怕出去,怕再见到那个刻意装扮成赵啸模样的男人。
罗老师收拾好东西,瞧见纪荷目光无神发着呆,以为她是为情伤感。
“纪老师?”
纪荷回神,拎包站起来,“罗老师,走吧。”
两人走到停车场分开。
纪荷刚打开车门,陆浔之电话就来了,说是在校门口等她。
不可否认,这通电话令她心情提起了些劲,也没那么害怕了。
明明已经关上了车门,她还多问了句:“那我的车怎么办?明早得开着上班。”
那边:“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