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 宣宁将带来的吉他放进后备箱, 正要上车, 却见周子遇接过司机从前座上拿出来的一沓红包, 递给蒋院长。
“给孩子们的压岁包。”
蒋院长没想到?他还准备了这个, 笑得又惊又喜,推辞道:“那怎么好, 您和季女?士已经给我们福利院捐了那么多善款,怎么好再让您破费呢。”
“这不是捐款, ”周子遇解释, “是传统风俗,每个孩子一份, 您放心,一点?心意,够给孩子们买一两次零食而?已。”
他说着, 把最上面一个红包的口子拉开些, 给蒋院长看?了一眼?。
蒋院长见金额的确是给孩子买零食的分量,这才放心地收下。
等上了车,车子启动, 驶出福利院, 宣宁看?着站在门口送的蒋阿姨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过身, 在座上坐好。
车里空调是提前开的,又开得足,与车外?的雪后清寒反差极大?,没两分钟,她?便忍不住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周子遇转头看?向她?。
“感?冒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点?头:“大?概夜里着凉了吧。”
周子遇想起她?半夜里在楼下打雪仗的样子,还有那砸到?二楼来的雪球,再接着,就是她?当着自?己的面对电话那头的白?熠撒谎……
“难怪。”
宣宁顿了顿,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从包里取出备用的一次性?口罩戴上:“放心,不会传染给周总您。”
周子遇沉默一瞬,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同车。
第一次是受白?熠之?托,他对她?满心怀疑和戒备,饶是如此,那次也还是被她?骗了。
时隔数月,第二次与她?同车,他的心情反而?平复了许多,大?约是不知不觉已经明白?,她?的确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孩。
和人前那副单纯温顺的面具相比,露出獠牙的她?,反而?让他觉得真实。
大?概是真实带来的踏实吧,明明昨夜还是带着怒气的。
他没有深究这种变化的原因。
宣宁没摘口罩,但领了他的好意:“我也没别的意思,真的不想让您也遭罪。”
她?说着,又找了个别的话题,算是让气氛轻松些:“周总,我发现您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平易近人,还会给孩子们包压岁钱。”
车驶出镇上的小路,上了通往城区高速的国道,因为走?得早,又是大?年初一,路上车辆很少,雪天路滑,司机特意放慢车速,开得稳当,听到?宣宁的话,笑了起来。
“周总心细,昨天来之?前,就吩咐我准备红包了,但除夕商店都关门了,一时没买到?,今天早上买到?才送来。”
司机是一直跟着周子遇的,与他十?分熟悉,今日也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宣宁,早上听了两句,大?概知晓她?是C市人,也是福利院的义工,潜意识里便多了几分好感?。
“周总担心金额大?了会给蒋院长添麻烦,特意都给小一些的红包。不知道C市的习俗如何??我听说,S市周边,礼都重一些。”
宣宁仔细回忆过去在C市的生活细节,诚实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司机愣了一下,困惑道:“宣小姐,您不是C市区人吗?”
“是啊,”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