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的是专门伺候她的两个太医其中之一,姓姜,今日轮到他当值。
看着面前的苦药,太皇太后突然有些后悔,她为何早上不找个别的由头?如今还得喝它。
本来正在卖乖逗乌库玛嬷高兴的胤祾,一闻见药味就皱起了鼻子,小手捂住,很是嫌弃。
小家伙的这一反应倒是把她逗乐了。
“保宁啊,这药太苦,你乌库玛嬷我不想喝,你说该怎么办呢?”
“不可以的!乌库玛嬷跟保宁说过,吃了药病才会好,这个叫……叫”
“良药苦口利于病。”太皇太后替他说了。
她摇着头心想:都是赫舍里生的,保宁可远不及他哥哥记性好,这将来读书的时候可怎么么办吧,可别天天来找她哭鼻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所以乌库玛嬷还是要乖乖听话喝药的,保宁可以把糖丸给乌库玛嬷吃一颗,不,两颗!”
他把腰间装着糖丸的荷包打开,还真的就拿了两颗出来,要知道,这糖丸是专为养他的体弱之症制成的,味道也做成他最爱的,每日只能早晚各吃一丸,平日里他可是谁也舍不得给的。
“保宁这么大方?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喝,要不保宁陪着我,咱们一人喝一半儿,怎么样啊?”
太皇太后本就是故意逗他的,哪能真的吃他的药。
胤祾听了却满脸纠结,每到换季的时候,他最容易病邪侵体,吃药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苦涩的味道,久久不散。
那药吃进去,苦味到第二日都还残留着,第二日又是重复,直到停了药,过上两日后才消散。
要问他,这世上他最讨厌什么,那他肯定会回答,自己最讨厌吃药了。
可是乌库玛嬷想要他陪着。为了她老人家能够尽早好起来,胤祾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那、那好吧!我陪着乌库玛嬷一起喝好了。”
寝殿里响起太皇太后愉悦的笑声。
她慈爱地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缓慢而专注地给他拍了拍沾了土的衣裳,那眼神,既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
“福临小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福临是谁?”胤祾没听过这个名字。
苏麻喇姑悄悄朝他摇了摇头,胤祾便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追问下去了。
太皇太后喝了药,便躺下歇息了,胤祾被乳母钱氏抱了出去。
“钱嬷嬷,为什么苏麻喇姑不让我问福临是谁呢?”
钱氏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二阿哥以后不可再问了,那是先帝的名讳。”
胤祾点了点头:“原来乌库玛嬷是想她的孩子了,嬷嬷,你说,我额涅她会不会也在想我和太子哥哥呢?”
钱嬷嬷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二阿哥生而丧母,虽然他很少问起,不过孩子总是会想念母亲的。
“会的,皇后娘娘在天上时时刻刻看着太子和二阿哥呢。”
“钱嬷嬷,你见过我额涅吗?”
“奴婢在您出生前,倒是亲眼见过皇后娘娘一面。”那时候她还只是被挑选的皇子乳母中备选的其中一个。
“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我额涅她长什么样子?她凶不凶?”
“皇后娘娘生的极美,您与娘娘的样貌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
听到这里,胤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