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煜明来到玄关处,对上一侧黑皮糙汉困惑的目光,才猛地惊醒。
方才小男生求助的人根本不是他。
只不过因为小男生有眼疾,看东西总是落不到实处,他说话时微微侧首、想看的人是身边人。
却给了齐煜明一种,他在求助自己的错觉。
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好人好事的齐煜明,反而闹了个笑话。
他的面庞瞬间爆红,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道钻进去。
但来都来了,他故作镇定,强撑着维持神色自若的模样。
小男生身边的男人粗壮黝黑,眉目深邃英挺,看起来很老实巴交的。
脚下鞋子洗得发白,黑色宽松T恤掩不住一身肌肉,不是蛋白粉喂出来的那种肌肉,而是常年做体力活练就的实打实的肌肉。
而小男生浑身上下都是牌子货。
脸蛋只有巴掌大小,皮肤细嫩白皙,可能是外头太热,刚进玄关的他小脸被蒸得微红,粉白的鼻尖点缀细碎汗珠,跟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似的。
听见陌生的脚步声,小男生怯生生地往男人身后躲了躲。
柔软手指跟泡过牛乳似的,雪白一片,搭在深肤色的手臂上,形成鲜明色差。
“是不是有别人?”他眼睛不好,故而别的感官格外敏锐。
陈迟安抚地揉了揉虞藻的脑袋,粗糙大掌抚过细嫩颊侧,不动声色地挡住虞藻的脸。
“对,小藻,这是我们的新室友。”他礼貌道,“你好,我们是住在主卧的租客,我叫陈迟。”
“他是我弟弟,叫虞藻。你这是……”
“我叫齐煜明,新来的。”齐煜明道,“刚刚我听见他说……脚疼,我想着能不能过来帮帮你。”
他看了眼地上的大包小包,找到台阶似的,“你们拎了很多东西,怕你们腾不出手。”
陈迟一脸恍然。
齐煜明啊暗暗擦了把冷汗,他这反应力真绝了。
太机智了。
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天衣无缝的理由,顺带立了一下他乐于助人的人设。
他们对他的印象不得好到爆?
陈迟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寻思这男大学生看起来拽拽酷酷、特别不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只是长得吓人,人还是不错的。
陈迟:“谢谢你,但是不需要,小藻他胆子比较小,也比较粘我。”
“我自己来就可以。”
被拒绝的齐煜明怅然若失。
他看着小男生被迎面抱在怀里,面对面的竖抱方式。
深色大掌托着小男生的屁股,为了抱紧一些,陈迟几乎是抓着手下的肉。
雪白肌肤从指缝间溢出,色差明显,衬得雪锻似的皮肤软得过分。
好像可以被随意揉捏成各种形状。
“砰”。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齐煜明才丢了魂儿似的回神。
好白……
不过。他看向地上的包装袋,上面的品牌logo是维密。
齐煜明缓缓皱起眉。
是他知道的那个维密吗?俩男人去维密做什么?看样子还买了不少。
齐煜明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也没有细想。
说不定里面装的是普通款睡衣。
……
虞藻被抱着放在床上。
他仰起面庞,伸手抓住陈迟的腰身,唇瓣抿了抿:“其实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有点害怕。”
他想了想,这个说法好像不对。他又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闷闷不乐地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娇气呀?”
“娇气也不关他的事,又不跟他娇。”陈迟说,“我就喜欢娇气小藻。”
虞藻弯了弯唇。
虽没说话,但明显被哄好了。
虞藻坐在床沿,陈迟蹲在他的膝盖前方,帮他脱衣服。
粗.大黝黑的手指带着厚茧,落在细嫩的肌肤上,惹来小小的战栗。
不过轻轻抚过,白皙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粉。
陈迟喉结滚动,他哑声问:“小藻,今天我可以帮你洗澡吗?”
在乡下时,陈迟帮虞藻洗澡。
农村条件没有京州这么好,还有独立卫生间,多数情况下,陈迟都是在院子里摆个木桶,一边生火烧水一边注意洗澡水的温度。
两头跑的他,总是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反倒把虞藻洗得香喷喷,面庞绯红、眼睛湿润的样子,艳丽得出奇。
到了城市,换了个新环境。
生活变得更加便利,也不需要陈迟帮忙烧水盯温度。
提前把浴缸水放好,再将沐浴露放一边,虞藻能自己洗。
但陈迟还是想帮虞藻洗澡,他很喜欢这个过程。
虞藻点了点头。
又很小声地说:“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穿新睡衣啦?”
睡衣还在玄关搁着呢。
想到今天买的新睡衣,本就臌胀的肌肉显得愈发绷紧,竟连面庞也开始赤红。
“嗯。”陈迟语气故作寻常,“我去拿,你先试试看,看看等会穿哪件。”
两件,一件黑一件红。
正好换洗用。
就是内裤买少了,只有一件。
陈迟遗憾,等他发工资,再给小藻买大全套。
一个月轮流穿,都不带重样的。
虞藻:“好哦。”
有新睡衣穿,开心=v=。
陈迟去玄关拿专柜袋时,一路低头、脚步匆忙,跟做亏心事似的,头都不敢抬。
拎起维密的专柜袋,他注意到客厅沙发上的男大学生没往这边看,松了口气。
还是不放心地把衣服往里面压了压。
回了房间,虞藻满脸期待:“我先穿哪个呀?”
陈迟本来想说都试试。
可他又怕画面太刺激,他受不了。
“有黑色和红色,想穿哪个?”陈迟描述着,“两个裙子都是吊带短裙,很凉快。”
他底气不是很足。
明明是自己存有私心,非要说吊带短裙凉快,仿佛特别为虞藻着想似的。
裙子是很短,短到有些过头。
虞藻四肢修长纤细,裙摆最多到大腿根。
走路起伏稍微大一些,都会露出粉嫩饱满的圆润弧度。
虞藻还没穿过红色的睡衣。
“红色吧。”他语气天真道,“红色比较喜庆。”
陈迟鼻腔发热。
这么老实一人,却在这方面说了谎。
小麦色的皮肤因为涨红一片,而显得愈发黝黑,他眼神躲闪,幸亏虞藻瞧不见,否则一定会笑话他。
陈迟“嗯”了一声。
粗笨手指挑起细细的带子,小心翼翼地帮虞藻穿上。
虞藻很白,睡衣却是很纯的大红,衬得他愈发明艳动人。
细细的吊带落在肩头,恰到好处凸显锁骨的优势。
短裙长度勉强遮住大腿根部,一双雪白的腿白皙光滑,不过领口那边有些宽松,毕竟平坦一片,撑不起来。
虞藻乖巧地坐在床沿,微微抬起小脸,皮肤细嫩柔软,手肘、肩头透着淡淡粉红。
穿的很涩情,神色与气质却出奇得无辜。
陈迟的血液一瞬滚烫。
他再次蹲在虞藻身前,像一只嘴馋的黑皮大狗,将脸贴在虞藻的粉膝周围嗅嗅贴贴。
又克制地蹭蹭。
“小藻,你好漂亮……”
陈迟都不敢用力拿脸蹭,生怕他的糙脸把虞藻蹭痛了。
他常年风吹日晒,在老家又天天往农地里钻,皮肤自然细腻白净不到哪儿去。
虞藻完全不一样。
皮肤跟嫩豆腐似的,凑近了闻,还能闻到温热的香气。
布满粗茧的手抓着雪白的大腿,白腻软肉自指缝间溢出。
起初,陈迟还只是把脸贴在膝盖蹭蹭,然而甜腻浓香阵阵袭来,腐蚀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迫不及待将脸埋了进去,含糊不清地喊,“小藻,你好香……”
谈吐间的热流,全部喷洒在肌肤上。
“我还没洗澡呢。”虞藻哼哼道,“哪来什么香。”
陈迟哑声说:“就是香的……香死了小藻。”
陈迟也纳闷,虞藻身上怎么就这么香呢?
他和那些不修边幅的男人不一样,他很讲卫生,和虞藻在一起后,讲卫生的程度更上一个层面。
倒不是他多讲究,而是,他要和虞藻钻一个被窝,可不能把香香小藻捂臭了。
他特别喜欢闻虞藻身上的香气。
在乡下,陈迟偷偷用过虞藻刚洗过的沐浴皂。
但很奇怪,他身上就没有虞藻身上的味道。
他越想,呼吸更是灼热,行为举止也没了拘束,跟大型犬一样拱蹭着,嗅着虞藻身上的香。
粗l重急切的喘.息,几乎赤红的双目,老实巴交的脸上满是痴态。
哪有白天任人可欺的受气包样。
虞藻有点儿痒,他一直往后躲,又有点儿控制不住想笑。
小身板一耸一耸,连带肩头红色细吊带滑落下来,虚虚挂在手臂上。
他这点力气跟小猫挠痒痒似的,根本躲不过去。
半急半恼,他抬起小腿,不轻不重地踹了陈迟一脚。
陈迟猛地把脸扎进去深嗅一口,再度抬起脸,原本白净细腻的肌肤,被磨得斑驳粉红。
跟被虐.待了似的。
虞藻抿着小嘴,不开心了。
也不让陈迟帮忙洗澡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陈迟急得焦头烂额:“小藻,我下次肯定不这样了。”
虞藻才不信。
陈迟特别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每天睡觉前,陈迟都要抱着他拱拱嗅嗅半天,陈迟又是体热体质,老把他弄得热烘烘的。
他总是很嫌弃地把陈迟的脸拍开,或将陈迟踹下床,翻过身背对着陈迟,轻哼一声说。
“我要睡觉了。”
陈迟老老实实冲冷水澡。
冲完回来、钻进被窝,再偷偷闻闻虞藻的嘴巴或者小手。
总之特别不消停。
陈迟偷偷打量虞藻的神色,见虞藻面庞骄矜,并不是真正生气。
而是想要人哄的样子。
他大着胆子,大掌握住细腰,将虞藻轻轻一提,面对面抱在怀里。
陈迟笨拙地拍着虞藻的后背,绞尽脑汁地哄人:“饿不饿?我给你下面吃好不好?”
“想吃鸡蛋面还是别的?老家带来的土鸡蛋还有。”
虞藻哼哼着不说话。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怯生生的,但在陈迟面前,娇气又高傲。
微微仰起小下巴看人的样子鲜活又灵动。
陈迟要被他迷死了。
等到虞藻觉得差不多,他才慢悠悠道:“我要吃两个蛋。”
陈迟揉了揉虞藻的肩头,抱着虞藻去客厅。
客厅基本没什么人用,套间是四室。
虞藻和陈迟住主卧,比较小的房间给他们的老乡住,另外两个房间,一个是常年加班的互联网精英,另一个就是课业繁忙的男大学生齐煜明。
陈迟犹豫地看了一眼齐煜明的门口。
虞藻身上穿着短吊带,他们墨迹半天,澡还没洗,宵夜先吃上了。
万一齐煜明突然出来……
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不会对小藻产生不好的幻想吧?
房子隔音效果一般。
齐煜明在房间里打游戏,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陈迟把虞藻放在沙发上,背后垫着抱
枕、怀里再塞一个。
打开电视机,调到虞藻爱看的综艺频道,怕虞藻无聊,又往虞藻手里揣了个解压小玩具。
陈迟系好个围裙,围裙上印了个卡通人像。
是虞藻的卡通人像。
他一步三回头,不忘嘱咐:“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喊我。”
虞藻撇撇嘴:“知道了。”
真啰嗦。
……
齐煜明在房间里打游戏。
却显得心不在焉。
耳机里的友人咆哮:“玉米哥,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下饭的操作,真的是你能打出来的吗?”
“瞎子玩得都比你好!”
齐煜明正走神。
他猛地回神,神色与语气冰冷:“你乱说什么?眼睛看不见怎么了?非要说这么难听吗?”
友人愣了愣。
好友组队麦里的其他人,一头雾水。
手机页面显示人物死亡,齐煜明才想起,他在和朋友开黑。
他沉默片刻,道:“对不住,我刚刚……我刚刚误会了。”
友人:“没事没事,小问题。”
开黑玩游戏时,他们再脏的话也骂过,也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心上。不过,他古怪道,“你今天状态很不对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也没他现在的事离谱了。”
“齐煜明他连续换了三个宿舍,三个宿舍都是基佬围绕的宿舍。真的太搞笑了。”
“总不能这次搬出来住,又遇到同样的情况吧。”
齐煜明严重恐同。
无奈体育生也是同性恋聚集的群体。
大一开学,他他连续换了三次宿舍,每个宿舍都有同性恋。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室友和他表白。
他怎么待得下去?
如一记警钟敲响在齐煜明耳边。
他喃喃重复:“同性恋?”
“怎么还自言自语起来了?不会真受什么刺激了吧。”
“你那破地方离大学城也太远。要不你换个房子吧,找个清净点的。”
“而且合租事儿特多,掰扯不清的。”
“就虽然哥们儿几个月底钱包羞涩,但凑一凑,给你凑个房租钱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