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080(2 / 2)

“这个现在就可以试。”

舒白秋的下颌被抬起,唇瓣也被温热覆住。

他被亲得深长,却止不住地想笑。

少年莫名觉得。

先生刚刚的一秒思索好可爱。

只不过,舒白秋对先生的可爱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

晚上回到家里,舒白秋就倏然听见。

外面又放起了烟花。

而且巧之又巧的,这次放烟花的方位,居然和上次舒白秋在书房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

过于深刻的夜晚记忆,让少年不由得连背脊都微微绷紧了起来。

直到烟花结束,落地窗外再没了声响。

舒白秋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他的反应幅度其实并不算大,但这一切还是被不远处的男人尽收眼底。

傅斯岸的眸底不由浮出些笑意。

作为罪魁祸首,他当然知道少年这般反应的缘由。

看出小啾真的被那天书房的爆炒留下了一点阴影,傅斯岸也没有刻意再欺负对方。

他主动问起了今天舒白秋看展的事。

提起这个,少年的话匣子立时就被打开了。

傅斯岸对雕刻或设计这类艺术相关的专业其实并不了解。

但他依然很专注在听。

舒白秋讲了Gold,讲了外景展厅,也讲

() 了今天插花的乌龙(),和蔺美人的全能。

“我今天更强烈地觉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每个创作者都会有自己的灵感源泉。”

少年说得认真,眼眸都微微亮了起来。

傅斯岸望着他,状若不经意地问。

“你和蔺空山出去,也有这种感觉吗?”

“?”

舒白秋微怔,抬眸看他,脸上似是有些惊诧。

傅斯岸波澜未动,看起来依旧是素来的冷静。

他还问:“怎么了?”

舒白秋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其实不是的。”

“我的灵感源不是蔺总,是另一位更冷一点的先生。”

这次,微顿的人成了傅斯岸。

舒白秋刚想继续往下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说的也不是商先生!”

少年甚至把手掌都举了起来,以作示意清白。

他又把话说得更明确,完全没有任何歧义。

“是我的先生。”

傅斯岸依旧身形未动。

他没有误会,也没有任何错听。

只是被这个意外的答案,激出了一分忽然中头奖似的微许恍然。

尤其少年这样嗓音清软,还冠以最令人心悦的称谓。

——“我的先生”。

而少年还在认真解释。

“我知道,先生可能一直觉得,你对艺术并没有过多了解,也没有多少兴趣。”

无论前世今生,哪怕之前在明城,傅斯岸会涉足翡石行业,插手的也全是生意内容。

所以舒白秋能感觉到。

先生或许一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什么艺术因子。

“可是灵感也从来不只是艺术本身。”

舒白秋说。

“先生不做艺术行业,和先生启发我,这是两个并行的事实。”

少年还道。

“我也有认真想过,为什么我对蔺总的好感度会那么高。”

“今天我终于确认,除了他的长相符合我们审美,还有一点,是他的行事风格,其实和先生很像。”

在工作中,蔺空山和傅斯岸一样,都是干脆利落,格外周全缜密的风格。

“他还会精准计数。列出各种清晰的数字。”

舒白秋说。

“就像先生最初和我讲话的方式一样。”

所以他天然会对蔺空山有好感。

“我观察他,可以生出新的想法。”

“就像我观察先生,也学会了自己之前最模糊欠缺的内容。”

顿住好一会儿的傅斯岸这时才终于开口,像是找回了声音。

“……什么?”

小啾学会了、又欠缺了什么?

舒白秋想了想,举例说:“比如我这次准备参加神工奖的选题,那只草野之虎。”

“虎的神态,形貌,灵感……其实都源自先生。”

() “我不是不知道老虎什么样子,只是之前,一直懂‘形’,却很难抓住它的‘神’。”

少年解释得也很认真。

“这点其实爸爸很早就讲过我。他说,我有时或许会缺乏一些锐气。”

这是性格使然。

舒白秋的性情天生柔软。

“特别是当初,爷爷不想我雕刻的天赋被传出去,引来旁人关注,所以有意让我隐瞒自己。”

“那时,我就听爸爸和爷爷讲过。说我长大后可能会柔韧有余,锋芒不足。”

但显然。

现在,舒白秋已经汲取到了他缺少的东西。

“刚刚拿到那块翡石毛料的时候,我其实也有犹豫过,我能不能把这只虎放出来。”

“但我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我的先生。”

那时。

舒白秋就毫无迟疑地做了决定。

他最终定下了这个选题。

“所以是先生的锋利,才让我学到了很多。”

少年还说。

“我小时候还问过妈妈,彝族的守护神虎究竟长什么样子。”

“妈妈告诉我,每个人看到的守护神都不一样。”

“它长什么模样,需要我自己去寻找。”

“妈妈说,在找到之前,那只圆脑袋圆眼睛的布老虎可以先做我的护身符。”

舒白秋看着傅斯岸,弯了弯眼廓。

“后来我一直在想,我的守护神虎会长成什么模样。”

“直到遇到先生,才真正补全了我心目中的那个虎塑。”

他拥有了真正的守护神。

少年的话,让傅斯岸听得怔顿了更久。

他没有想到……

“原来,”男人低声道,“我对小啾有这么重要的影响。”

舒白秋望着对方,一直没有挪开视线。

再早之前,他其实说话时都从来不会和人对视。

“我以前会很害怕这样想,”少年轻声说,“我总觉得,必须要独身一个人,不能有依赖,只能靠自己。”

“但我现在可以讲。”

他低低吸了口气,说。

“现在,我的心中,先生和我自己一样——”

“在我的未来人生里,并列第一重要。”

独行了太久的男孩,终于不再执着于孤身。

情愿交付最深处信任。

“……”

傅斯岸尚未开口,又听舒白秋道:“对了。”

少年握拳轻敲了下掌心,说。

“除了这次的虎雕,其实晚上我碰到先生的手,也会有很多感受。”

他又想到了这个更好的例证。

傅斯岸薄凉镜片之后的眸波微动,他听着少年说。

“先生有时问我,会不会怕你。”

舒白秋很认真在回答。

“不会的。”

“我也会想要摸先生。”

“因为每次碰到你,我都能感受到血管和筋络的搏动。”

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度,同样会让舒白秋触知不同,激生灵感。

“……”

傅斯岸默然了一瞬,直到舒白秋看他,才缓声道。

“这样吗?”

“我之前有时还会担心,我太强势,还常常会明显吃醋,是不是对你的打扰与侵夺。”

“不是的。”

舒白秋果然也摇头。

“不是这样,因为我也在从先生的强势中汲取鲜活。”

柔软的,恬淡的安静少年,也会从他的恋人身上习得许多。

舒白秋目不转睛地望着傅斯岸,说。

“所以我也希望,先生可以丢开一些顾虑。”

少年何其聪明,通透。

又何其好心。

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先生的隐忧。

“我是被傅医生治好的。”

舒白秋微微弯起了薄软的唇廓。

“所以你不会伤害我。”

“就算强势,侵夺,我也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少年一心关注着恋人的神色。

刚入夜时,还对着烟花戒备过的男孩,这时却诚恳在说。

“没关系的。”

“我爱你,所以先生过分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