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冲完凉水澡后,迟宴泽换了身衣服,到床上倒头就睡。
周墨恺早就上床睡了,他今天被教官罚跑操场,但是没有给他安排课后辅导,所以恺爷喜滋滋逃过一劫,早早的奔回宿舍冲澡跟睡觉。
迟宴泽经历了操场体罚跟课后辅导双重暴击,累得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操蛋的飞行员人生。
现在他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活着可真累,他可真后悔被他家里人弄来上这个破双学籍飞行员班了。
眯眼一觉睡到天黑,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动。
是陈颂给他打电话,叫他去绿灯港,说今晚那里有有意思的节目。
迟宴泽刚被教官训完,完全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情,兴致缺缺的拒绝道:“不来了,老子今天又被罚了,要在宿舍睡觉。我谁都不想见。”
迟宴泽还以为是苏玟夏又找陈颂做说客,把他叫出去参局。
他现在根本不想勉强自己营业,他对苏玟夏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要是硬说有的话,大概就是从无感到腻烦。
苏玟夏后来不死心,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回到他身边来,总让陈颂来当说客。
那段时间,正好江茉染到北清来上学了,因为她的身份,才华,还有外貌,她在校园里引起的关注不比当初苏玟夏来上学时少。
于是,为了让苏玟夏死心,迟宴泽就对外谎称说江茉染是他女朋友,其实江茉染不是他女朋友,是一个跟他关系很亲的亲戚。
只是因为江茉染她父亲的身份很敏感,为了她着想,在豪门圈子里,江茉染的身份没有被公开。
江茉染的父亲,是迟宴泽的亲姨父。
最近局势稳定了,他姨夫那派的人成功上了位,他姨夫完美卸任,从西长安街下任,离开京北,回京南去养老了。
是这样,一直被寄养在国外的江茉染才可以回国内来生活。
不过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学校里的人不知道。
他们以为江茉染跟迟宴泽是男女朋友。
迟宴泽被苏玟夏烦透了,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女朋友这个头衔再冠名给谁,于是就跟江茉染商量,就这么任旁人说好了。
江茉染答应会配合迟宴泽,但是找他要了不少好处,说这是帮他大忙了。
学校里,只有陈颂知道,江茉染是迟宴泽亲表妹,不是他女朋友,所以才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
迟宴泽不想去。
“又是那些无聊的局,有什么意思,老子不来。你找陆允锦呗。”迟宴泽打个哈欠,想要继续眯眼睡觉。
“来吧。今晚有有趣的,绝对不会无聊。”陈颂劝慰,让迟宴泽去参局。
“颂哥,你是不是不懂?你泽爷我上的是军校,跟你不一样,天天要有良好端庄的作风。教官盯我盯得可严了。”迟宴泽讨厌谁吵他睡觉,得亏是陈颂,不然他连电话都不会接。
“今天是周末。而且现在你才大二,
在北清大,还没去空航,不算是上了军校。”陈颂表示不要那么危言耸听,他又没叫迟宴泽出来杀人放火。()
“不来,老子真睡了。”迟宴泽想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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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给你发个小视频吧,圣桑的天鹅,大提琴独奏。”陈颂挂了。
迟宴泽想了想最近一次听这个曲子是在什么场合下,忽然他想给陈颂再打过去了。
可是刚才明明是他先说挂的。
微信叮一声,宿舍里没开灯。
一片黑灯瞎火里,迟宴泽的手机屏幕亮起。
女生半挽浓黑长发,着一件白色的露肩礼服裙,在舞台上坐着,举起琴弓,低头拉琴。
雪白的脖颈微微晃动,真的就像一只在冰湖孤单起舞的天鹅。
清冷又艳丽,孤高又温婉。
低沉悠扬的琴声在黑夜里,如同一片温柔的潮水,迎面朝迟宴泽洒来,他觉得皮周身的皮肤都被那流淌的动作撩拨;
又似一缕飘忽的轻纱,缓缓的盖在他觉得焦躁的心上,舒缓那些让他感到各种不爽的负面情绪。
迟宴泽的视线从视频里的女生身上无法移开。
结冰的冰面上,一只白天鹅在倔强曼舞。
她是默然优雅,纤柔纯粹的周柠琅。
视频下,进来一条微信。
陈颂:【来不来?今晚绿灯港的大提琴手是她。】
迟宴泽怔住。
过了一会儿,宿舍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迟宴泽起床换外出的衣服。他要出去。
睡得正熟的周墨恺听见后,翻了个身,从床上探出个头来,嗓音迷糊的问:“泽爷,怎么天黑了,还要出去?今天咱俩就一起在宿舍睡个痛快觉不好吗?你还没被罚累啊?”
迟宴泽站在衣橱边上,套了条牛仔裤,拉上裤.裆拉链,再捡了件圆领体恤穿上,找到自己的车钥匙,准备去学校附近他的公寓停车场开车去。
“你泽爷要出去看仙女了。今晚不回来,教官要是查房,你给我顶着。”临走,他告诉周墨恺。
“不是,你今天还没被罗教弄死心啊?又要夜不归宿?看什么仙女啊?哪里来的仙女?”
周墨恺想起今天在运动场上帮迟宴泽选妃的要求,必须得是仙女级别的,才配给迟宴泽生孩子。
周墨恺寻思,难道迟宴泽的春心真的动了。
但是,周墨恺再寻思,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一个小仙女了吗,就是江茉染。
“泽爷,你都有女朋友了,江茉染那么贤良淑惠,你还看什么仙女?你知道男德两个字怎么写吗?你真的不要太过了!”周墨恺的吼声从宿舍里传来。
“傻逼。”已经走出宿舍的迟宴泽低骂一声。
*
晚八点,奶白色的塞纳停在绿灯港会所的露天停车场。
迟宴泽把钥匙交给泊车小弟,问:“陈颂他们呢?”
小弟回答:“在里面呢,下午就来了,晚饭都是在会所里吃的,
() 泽爷怎么这么晚才来?”
迟宴泽搭手,搓了搓自己半湿的黑碎发,洗完澡他就去睡了,到这会儿头发都还没干。
“今天有训练,有个特别严的教官。”他回答。
“哦,泽爷辛苦了。泽爷将来开飞机,现在辛苦点没事,以后肯定一飞冲天。”小弟一脸心疼,他们这种顶级会所招的服务生,都是经过专门的培训才来的,因为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一些顶级二代们,服务不周到肯定是不行的。
小弟叫张晨,年纪顶多跟迟宴泽差不多,但是出身却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迟宴泽这帮子年纪都不大,消费能力却顶级。
绿灯港隶属于总部在港城的储运集团,是国际知名的奢华连锁五星酒店运营商。
集团的总经理都特别交代,要好好照顾现在在绿灯港寻欢的这帮二十岁出头的二代们,因为往后十年,就是他们大肆花钱的时代。
张晨笑吟吟说:“颂爷在里面呢,好像要约比车,泽爷还去吗?”
“我……”迟宴泽本来想随口答应去。
但是,他想起下午教官罗立峰骂他那些话,他又犯了迟疑,比试他是不怕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输,就怕出点什么乱子,传到飞院去。
他上这个飞院的性质特殊,不是一般的民航飞行学院,北清大双学籍空军飞行员班真的管得很严。
他现在上了两年,每天被长辈们耳提面命,他也懂,将来他要是真的决定走这条路,他肩上的责任得扛到多大。
迟宴泽想起来就不开心。
这跟他想象中的二十岁完全不一样。
他高中毕业那会,憧憬的是做一个顶级赛车手,组自己的专业团队,开最好的改装赛车,摸着方向盘,到处行走,一直在路上不问终点的自由前行,参加最顶级的世界级赛事,自由恣意,放肆快活。
现在,他天天被管着,真的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