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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宣仁帝都卡着他们会发作的界限,倒也没人就为了这点小事,非得跟皇帝辨个输赢。

如今的广平侯是宣仁帝的表兄,之前老广平侯也就是宣仁帝的舅舅是在世的,哪知北戎打进内城,把本就卧病的老侯爷给刺激得一命呜呼。

广平侯家来襄州,元贞是知道的,只是对方因为守孝一直很低调。包括那些杂七杂八跟皇亲沾点关系的勋贵家官员家,她也都知晓。

这些人会私下聚在一起想给她找事,她并不意外。

"贞儿,这事可怎么办?若这些人真联合在一起,怕是--"

蒋林很担忧。

此事难就难在,若真去攀扯关系,都能攀扯上一些亲戚关系,还都是元贞的长辈。那些攀不上长辈关系的,暂时也不敢冒出来,都在下面藏着。

可若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当,下面的人都借着由头冒出来,等到那时候,才叫一团乱麻。

元贞却很平静:“二舅,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早就设想过这种局面,绝不仅仅只眼下是这等小场面。你说内城那么多人家,或出身世家大族,或簪缨传世,有些人家的族谱,甚至被皇家玉牒还厚。"

“他们人呢? 怎么来襄州的只这些小鱼小虾?等了这么久,也就冒出头一个广平侯家算得上是一条鱼,还只是一条小鱼。"

离了宣仁帝,广平侯家毫无底蕴可言,确实只能算是一条小鱼,难缠的也不过是宣仁帝的那层关系罢了。

“即便当初北戎把内城犁了一遍,把有皇家血脉的乃至那些重要的高官大臣都掳了走,但漏网之鱼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多。”

元贞徐徐道:“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权家蒋家都想办法保全己身,旁人未必不能,说不定人家早就准备好退路了,当初蒋尚能买通禁军,被禁军夹带着送到外城,旁人未必不能。"

蒋林有些不敢置信:“当初蒋尚出城是因为会武,又带了权家的两个家将同行。那些个勋贵大臣家,个个手无缚鸡之力,他们敢在那时候出内城?"

要知道当时常人的思路是内城远比外城要安全,而且朝廷正在和北戎议和,一旦议和事成,他们就不用再困守内城了。

如此一来,傻子也不会跑到乱得不成样子的外城,命都不要了吗?

“可若是他们早就看出朝廷议和无望,内城迟早完蛋,与其到时候被北戎瓮中捉鳖,还不如混到外城,赌那一线生机呢?"

蒋林因这说法,震惊得靠进椅背里。

这说法看似惊人,但未尝不是没有道理,相反细细去想,很有道理。

"我们何时何地都不要小瞧旁人的智慧,我素来觉得为何有人生来就是权贵,能坐上高官的位置?确实不抹除这是投胎好的关系,有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但更多靠着自己本事爬上来的,又或是就靠着一代代人才辈出,才能维持家族百年荣光的,必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蒋林抹了一把脸,苦笑道:“贞儿你说得对。"

元贞见他被自己惊得不轻,笑着安抚道:“二舅,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毕竟这样的人家是少数。许多人居于安乐,只有极少人会放弃现有的一切,去赌那一丝命运的漏洞,这不光需要智慧,还需要胆量。"

而很多人过惯了安稳富贵的日子,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我说这些也只是想提醒二舅,不要小瞧了旁人。恐怕广平侯家只是个开头,接下来会有越来越的人冒出来。"

“这--"

一听见这话,蒋林头都是大的。

"那该怎么办?"

元贞想了想道:“一个一个的往外冒,实在太烦人了,谁有功夫去跟他们勾心斗角这些?做正事都没空闲。我打算寻个法子,把这些人一并都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