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眉眼落下点儿笑,在傍晚的春日里携来了点晕晕颤颤、却又摇摇晃晃的亲昵喜爱,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树林中的大熊仰头见到了蜂蜜罐罐,只要瞧见,便觉欢喜。
他也没催,等少年慢慢的清醒过来了才撤回手。
“江柏。”
许是刚起的缘故,宋尔的声音有些含混。
男人“嗯”了声,“怎么了?”
宋尔摇了摇头,“就是喊你一下。”
江柏也不觉得这样没意思,他坐下来,又应了声,说:“那我在。”
宋尔靠在他肩膀上,“还是有点累。”
“你体质太差了,”江柏轻轻抚了下他的头发,“等天暖和了,我带你在周围跑跑,锻炼锻炼身体,到时候风不冷,也没那么多野花野草,喘症应该不会发作。”
“啊?”
宋尔猝不及防听见江柏说要让他跑步的消息,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江柏低头看着宋尔,以为他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你身体不好,当时县上的医生说要好好养着,可我想着适当的锻炼一下,会不会更好些。”
事关宋尔的身体,他也没敢贸然决定,拧眉几番思索之后才道:“过几天我去县上再去找那个医生问问。”
宋尔:“……”
他实在有些没想明白,自己醒过来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就突然说要开始锻炼身体了,“我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其实……锻不锻炼的也没什么必要。”
宋尔不大想大夏天的还要出去顶着大太阳跑圈,就试探着挣扎了一下。
“等我问过医生再说,”涉及宋尔的身体,江柏总是要更谨慎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尔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看着江柏那张尽是为他着想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好吧,听你的。”
这件事就这样被决定了下来。
尽管还没结果,宋尔还是不太乐观,他无声叹了口气,抬眼就看到了在屋子正中的木桶。
家里本来是没有这东西的,是江柏怕他冻着特意打了一个,因为之前没弄过,都是摸索着来的,费了好些天才打出来个像样的。
想到这里,宋尔也认命了,他把江柏推出去,然后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洗完后,飞快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现在到春日了,也过了寒潮,宋尔就没裹得太厚实,上面套了身靛蓝色的毛衣,下面蹬了条呢绒的黑裤子,板正又精神。
刚跨出门槛,就见江柏正在取屋檐上挂着的腊肉。
男人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过去,见到宋尔后,却是皱了皱眉毛,“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
说着把他拉了回去。
宋尔乖乖跟着没说话。
江柏将人按在凳子上,“先坐这等我一会儿。”
说完拐去了屋子里,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掂着一块毛巾。
宋尔起身准备接过去,“我那里也有毛巾的。”
“我擦吧,”江柏绕过他的手,“还没给你擦过头发。”
宋尔听到他的这句话,手指突然就顿住了,倒也不是别的,就是觉得心里忽然绵软了下,给人擦头发,本就是一件太过亲密的事,从前……他也只见过他爸给他妈妈擦头发。
“哥哥……”
他掀起眉眼,目中压着点儿说不清的情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