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看信看得累了,此刻托腮思索起来。
“知己挚友,可两肋插刀”的喜欢?
“同于沙场洒热血,彼此惺惺相惜”的喜欢?
还是,“崔璟竖子,莫非想要乱我大志”的喜欢?
她倒是敢在最后这一层多想一想的,但又觉不宜妄下定论,以免落得一个现眼包的下场。
人心难测,到底是哪个答案,唯写信之人最清楚,常岁宁不再执意琢磨,只将那些信收回到箱子里了事。
“宁宁,我听说崔大都督来信了?”
常岁安的声音隔着竹帘在外间传来。
得了常岁宁的声音回应,剑童适才推着常岁安走进来。
“宁宁,崔大都督在信上都说什么了?”
“……”常岁宁看了一眼那只小箱子,只觉若一一转述,天黑前怕是说不完的。
她便挑了那封正经而简洁的来信内容与常岁安说了。
“崔大都督百忙之中,竟然还记挂着我的伤势……”常岁安颇为遗憾:“如今外面到处都在传并州之事……我若当初也能跟着玄策军一同启程该多好。”
“阿兄若能将筋骨养好,往后机会自然多得是。”
常岁安:“我现如今正是将大夫的医嘱当作军令来奉从呢!”
“不过宁宁……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常岁安才顾上细瞧:“甲衣?”
常岁宁正要答他,忽听得常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女郎,老康来了!”
常岁宁面色一正:“将人请进来。”
常刃口中的“老康”是常家的老兵之一,也是此次送钱粮去兵营的领头之人。
年近六十的老康腿脚仍很利索,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行礼:“女郎,郎君!”
“康叔怎么亲自寻来了此处?”常岁宁立时问:“可是阿爹那边情况有异?”
她此前与老康他们约定,待他们见到常阔后,便传信给她,但未见信,此时人却来了,显然是情况不对。
“是。”老康风尘仆仆的脸上神情紧绷着:“我等此行,未能见到大将军。”
“未见到阿爹?”常岁安忽地从四轮椅上站了起来:“阿爹怎么了?”
“我等按照女郎吩咐,带着户部给的文书,将钱粮押送去了军营,提出想见大将军一面,但军营里的人却以大将军正在养伤,任何人不得搅扰为由,不允我等相见!”
他们试着与军营中人商议交涉许久,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最后甚至摆出了军规来,道他们若再蛮缠,便以军规论处。
老康等人无意在此关头起争端,唯有暂退一步,让他们帮忙从中给常阔传句话。
对方很敷衍地应了,回头是否会照办尚是未知。老康觉察出不对,遂留下人手守在附近继续打探消息,而他快马来了宣州将此事告明女郎。
常岁宁皱眉:“那楚叔他们呢?也未能见到?”
老常也是带了一队亲兵的,以楚行为首近百人余,总不能统统都在“养伤”吧?
老康:“我等私下寻了一名相熟的校尉打听过了,老楚他们奉军令在泗州一带应对徐氏叛军,缠战多日尚且未归。”
“那此名校尉可知阿爹具体情况如何?”
她此前听李录说过,都梁山一战,阿爹为救李逸突围受了箭伤,但并不算严重,怎就到了连人都不能见的地步了?
“此人道已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