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说到底,这根本就是乔祭酒徇私报复!”
“够了!”昌桐春厉声打断他的话:“你这混账还敢出言不逊!这般处置已是轻惩,你不知悔过且罢,竟还有脸在此污蔑师长!看来平日里我果真是对你太过纵容了!”
他自觉不单这辈子的脸被这逆子丢光了,甚至还透支了下辈子的!
说话间,见昌淼身上伤及筋骨处已被医士大致固定住,便与身侧仆从道:“还不将这丢人现眼的混账抬下去!”
听得此言,正要为昌淼上药的医士如获大赦,就此停了手,利索地把药收了起来。
得嘞,抬回家另请郎中,谁爱治谁治吧。
昌淼很快被抬下去,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昌家夫人哭啼着跟在左右,头好似有千斤重,再抬不起来。
随着昌淼被抬走,此事算是落幕。
但四下众人并未有就此散去的迹象——该处置的处置了,那今日这击鞠赛到底算谁赢?
裁判官便上前请示乔央:“祭酒大人,这赛事……”
崔琅伸长了脖子去留意乔祭酒等人的反应。
他有一个大胆的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们打的这么辛苦,实力也算有目共睹,就是说,今日这击鞠赛的头名,就此算作是他们的,应当也很合理吧?
见自家次兄脸上好似写着“能白送吗”四个大字,崔棠只觉没眼看。
但她也很关心今日的赛事要如何收尾。
乔祭酒等人开始商议起了对策。
常岁宁手中握着乔玉柏的鞠杖,走向了站在那里的崔璟。
她问:“依崔大都督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理才算妥当?”
崔璟看向她。
这大抵是又来搬他这块砖了?
他遂淡声反问:“你有何高见?”
常岁宁便说出了一开始就打算好的想法——
“为公正起见,我认为理应重赛。”
金灿日光下,少女覆着层晶莹汗水的的白皙脸庞上,此时俱是认真之色。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搅得更乱,是为了争回真正的公正。
四目相视片刻,崔璟微颔首。
“知道了。”他说。
一旁的元祥听得不解——什么叫知道了?
“还有吗?”崔璟问。
元祥:……还有什么??
常岁宁摇头:“没了。”
元祥:……什么没了???
崔璟“嗯”了一声,转身往凉棚下走去。
“崔大都督——”常岁宁忽然将他喊住。
崔璟回头。
夏日阳光灼目,似驱散了些许他那双深邃眉眼间天然自成的孤冷气息。
常岁宁露出一丝客气却真诚的笑意:“多谢了。”
崔璟:“……”
谢他这块砖当得极好吗?
元祥:……又在多谢什么啊!
分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组成了这些听似简单的对话,为什么他却一个字都弄不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