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来他的私人居所,管饭是要他自掏荷包的——料想但凡是要些脸皮的,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可偏偏那魏侍郎还真过来了!
年轻人天纵奇才,官场之路走得太顺,未经过什么打磨,于人情世故上有所短缺,勉强也可以理解……
但这姚廷尉一把年纪怎么也来了?
见随后又有人走了进来,乔祭酒大感意外:“崔大都督?!”
什么飓风竟把这位也吹来了!
见乔央神态,姚翼笑而不语——意外吗?拿命案吸引来的。
听得这边的动静,于廊下正与常家兄妹说话的魏叔易转头看过去,笑道:“原来崔令安也喜欢吃鱼么。”
常岁宁也看了过去,恰逢崔璟循声望来。
廊下挂着两盏描绘着竹兰的灯笼,投散下淡淡暖光,笼在少女身上,映得那月青色襦裙似同天边云纱,那一张白皙面容也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灯火与夜色相争相融,二人视线遥遥相接一瞬。
客人已到眼前,乔祭酒只能端着笑脸将人请入堂内,并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示意仆从快去厨房求夫人再加几道菜来救命。
有着一手好厨艺的王氏喜好下厨,尤其喜欢为自家孩子下厨,今晚因常岁安也在,便高高兴兴地亲自去了厨房忙活到现下。
如今一听又有官员前来,只觉丈夫又瞎张罗,心生不耐之下便将剩下的活儿丢给了厨娘——她这手厨艺是为了孩子们练出来的,可不是给他招待同僚用的。
王氏这边撂了挑子,干脆也早早入了座。
膳堂内另加了两张食案,常岁宁与乔玉绵同坐一张。
未见乔玉柏过来,姚翼便关心地问道:“今日见令郎负伤,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这便想着过来看一看……不知令郎现下如何了?”
乔祭酒虽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但也笑着答道:“并无大碍,只是医士叮嘱要静养一段时日,故而便不能过来拜见诸位了,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姚翼忙道:“哪里的话……自然还是养伤要紧!”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来看这乔郎君的。
众人皆分案而食,作为主人家的乔央无论小节大节一概不拘,又因有魏叔易在,席间气氛便格外随意。
姚翼他们饮酒闲谈间,乔玉绵问常岁宁:“宁宁,你可要吃酒吗?”
以往的宁宁若说吃酒她必惊讶,但如今的宁宁纵是拿海碗灌烈酒她也只会觉得再合理不过。
她这本是出于贴心随口一问,却叫堂内的不少人陡然为之紧绷。
常岁宁本人算一个。
喜儿难免也对自家女郎醉酒之事心有余悸。
而对面的崔璟则出于本能般看了过来,不觉间悄然握紧了手中竹筷——
护主心切的元祥更是呼吸一窒,不安地看着常家娘子。
同时,魏叔易与常岁安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落在了常岁宁身上。
“……”在那一双双或戒备忐忑或看热闹不嫌事大,或含劝阻之意的视线注视下,常岁宁与乔玉绵道:“不必了,我不喜饮酒。”
此言出,四下无形紧绷的气氛才得到松解。
姚翼觉察到年轻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却又无从深究,只感慨道:“今日的击鞠赛真是一波三折,惊险得很……”
魏叔易含笑道:“常娘子经今日之事,定是要名声大噪了。”
常岁宁未理会他的打趣。
但魏叔易这句话已将谈话的重点顺理成章地牵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