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左右,赵肃睿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看看左右,他对站在自己旁边的阿池说:
“如何?威风吧?”
少了人奉承的昭德帝颇有些不习惯。
穿着青色比甲的婢女眼睛里亮亮的,笑着说:“我家姑娘想做的事总能做到。”
啧,沈三废?她能做个什么?说不定现在还在朝华苑里哭呢。
赵肃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坐正了身子。
一想到是他赵肃睿的身子在哭,赵肃睿的心情又变差了许多。
“姑娘,您大费周章操练这些家丁,可他们说到底也还是谢家的人,如果是谢家又派了人来害您……”
听见这问话,赵肃睿抬起头看向了说话的人,是沈三废身边那个叫图南的婢女,有几分武艺,和十几分厨艺。
赵肃睿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长了几分脑子。
“谢家在燕京城里不过是四等门第。”昭德帝语气不屑。
“谢文源都沦落到让自己儿子向个三品将军的女儿卖身了,又哪有钱去养府卫?只要操练上十天半个月,这些家丁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再者,只怕谢文源也没想过动用府卫来对付沈……你家姑娘。以后谢家再派人来也不过是些家丁婆子罢了。至于你说他们是谢家的人……”
秋日天凉,风从林间呼啸而来,震得树叶簌簌,女子冰冷的声音就散在了这风里。
“他们会明白,吃了我的肉,就当不了谢家人了。”
得意一笑,赵肃睿用沈时晴的眼睛看向图南,想看见这个婢女一脸懵懂,又或者被惊着吓着。
可他没想到,图南只是沉默片刻,对她行了一礼:
“谢谢姑娘教诲。”
教诲啥了?
见图南眸光清亮仿佛是有所顿悟,颇有些意外人反倒成了赵肃睿。
难不成这个婢女真的懂了他在说什么?若真如此……身边的婢女都是长了脑子的,怎么沈三废自己就能这么废呢?
“对了,还有件事儿。”
赵肃睿看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婢女,她的名字好像叫培风?
“这个庄子上的管事还被关着呢?”
“回姑娘,是,管事在柴房被关了两天了。”
“嗯。”
婢女们只看着她们家的姑娘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
“去把他家抄了,把这庄子上的账本带回来。”
秋风突然大作,身姿纤细的女子随手拂开额边的一缕乱发,眯着一双含着秋水的明眸,淡淡地说:
“我都受了伤他还敢拦着不让找大夫,这样的人留不得。”
几个婢女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们家的“姑娘”。
然后一齐行礼:“是,姑娘。”
刚回了内院不到一个时辰,培风就抱着一个匣子进来:“姑娘交代的奴婢已经做好了。”
赵肃睿摆摆手:“都给阿池。”
阿池看着自己手里抱着的匣子不明所以:“姑娘?”
“这是这庄子上的账册。”
赵肃睿斜岔着腿坐着,手上端着一盘羊肉馅儿的饺子,热烫烫的饺子里藏着肉汤,他眯眼享受了片刻,笑着说:
“以后这就是咱们自己的庄子了,你好好管着咱们的钱袋子。”
虽然这庄子是谢家的产业,可既然他来了,这庄子就是他的了。
赵肃睿又吃了两个饺子,正在得意享受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突然进来禀报说:
“二少夫人,柳夫人来了。”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已经掀了帘子进来:
“可怜的小阿晴,又文弱又纤瘦,哪里能吃这样的大苦头?快让干娘看看身上的伤好点儿了没有?”
嘴里叼着半个肉饺子的昭德帝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个妇人连人带盘子紧紧地抱紧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