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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爪拍到了地上。

江昼不回头,提刀向后一扔,刚刚捂着胳膊躲远的萨孤蛮脑袋瞬间被砍掉,咕噜噜落了地。

江昼没去捡刀,揽上季云琅的腰飞身离开战场,季云琅伤口的血已经全流到他衣服上,浸透布料,黏上肌肤。

“师尊,”季云琅紧抱着他,问,“我们去哪儿?”

江昼不出声,回应季云琅的只有耳边的风声和明显急促、慌张的呼吸声。

江昼不知道去哪儿,他的脑子已经思考不了这些了。

季云琅说:“回家吧。”

江昼朝家的方向去,季云琅全身都是伤,每个伤口都在流血,家里有药,有床,他要给季云琅包扎,喂他喝药。

然而等他带着季云琅赶到家,看到的只有破损的大门和被洗劫一空的宅院,开满花的树被砍成半截倒在地上,他给季云琅做的秋千被劈得稀烂,所有的门窗都被砸坏,房间里面空空荡荡,连个茶杯都没留下。

院子的正中央,斜摔着他用来插花的那个花瓶,季云琅给他送的那枝花离开水已经枯萎了,被一把八方域最常见的兵器狠狠穿透,扎进地里。

那把兵器直直立在院中央,恶毒又嚣张地宣告着胜利。

他一直不出声,季云琅问:“怎么了?”

然后从他怀里出来,看不见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启步要往院里走,“到家了吗?”

江昼抓住他的手腕,又把他带回了怀里。

季云琅不解,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再从他怀里挣开了,脑袋搭在他肩头,用很虚弱的声音说:“身上很疼,我想躺一下,师尊,我们不进家门吗?”

听江昼不出声,季云琅又自顾自地把脸埋到他颈窝,开口给他道歉。

“你让我在家等,我没有,让我去劫亲,我也没劫成,云家突然多了很多守卫,我藏不下去了,只能下山,刚下山就碰到了那群八方域人,萨孤蛮早就想杀我了,我和炭炭脱不开身,跟他们打了很久……可是我明明守住通道了,他们怎么会全跑出来呢?”

听耳边江昼的呼吸重了,季云琅停了一下,突然猛咳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全浇到了江昼身上,捂着胸口痛苦道:“师尊,我……我是不是很没用?你让我做什么都……咳咳……做不好,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要是再也看不见了,你还要我吗?我……咳咳咳……”

他边说边咳血,江昼从现身开始就没有出声说过一句话,季云琅垂下眼,眼尾倏地落下两滴血泪,“师尊是不想理我了吗?我……咳咳……”

江昼终于有了动静,抬手抹掉他嘴角咳出的血,动作僵硬地给自己换了脸,变成师尊的模样,轻声说:“不回家了。”

声音在颤,擦血的手也在颤,江昼在究极的慌乱中连人带脑子彻底停住了。

季云琅每吐出一口血,那点鲜红就会落在他心口,一点一点染红他的眼睛,击溃他的神经。

等终于协调好了自己的肢体,江昼抱住他,呼吸很急,重复道:“不回家了。你还想,去哪儿?”

“……”

季云琅本来还想咳口大的,但是师尊突然抱他这一下抖得实在太厉害了,他不敢再往外吐血,生生压了回去,然后安抚似的拍了拍江昼的背。

季云琅感觉到了江昼的异样,他知道师尊很难受,在心疼他,他也同样心疼江昼,但还是开口,用伤后极其虚弱的声音说:“身上很疼,师尊,为什么不回家了?我想回家。”

他坚持问了,江昼就要答,先是模棱两可地说:“回家,没用,要给你治伤。”

“回家不能治伤吗?家里什么都有,你会把我治好的。”

“没有,”江昼说,“家里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