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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地轻拍着。

问泽遗总是小病不断,病中的人总需要安抚。以往他烧得睡不安稳,他也是这般做。

床上人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均匀。

他的嘴唇勉强出了点血色,睫毛颤了颤,脸却仍然苍白。

亲额头容易被察觉,于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问泽遗手背上。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随后意识到身边人是谁,这才再度放松。

昏暗的灯光里,兰山远眼中隐忍又炽热。

他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又待了会,恋恋不舍地起身。

翌日。

“小师叔,你穿得好严实。”青藿瞪大了眼。

剑修不少穿着清凉,问泽遗不爱袒胸露腹,已经在剑修中算得上矜持。

但要是没人管,他平时还是喜欢穿轻便的衣衫。

可今日,问泽遗不光是穿着的外衣极厚,他甚至还搭了一件御寒的披风。

“最近天冷。”

问泽遗心虚道:“我已经是当上师叔的人,岁数也不算小了,自然要惜命。”

他昨晚吹风受凉,晨起后被兰山远从上到下检查个遍,强硬地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药寮,而是北境。

他抗议过,可抗议无效。

问泽遗身旁的始作俑者气定神闲,还有空给问泽遗倒了杯药茶。

兰宗主的到来,让原本就步入正轨的药寮内更加秩序井然,修士们个个严阵以待。

兰山远端着副君子做派,抽空温文尔雅地关心着药修们。

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哪怕是最容易想入非非的修士,也很难理直气壮地认为兰宗主造访药寮,仅仅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师弟。

青藿十分困惑。

小师叔才几百岁,分明很年轻。

东瞧瞧问泽遗,西看看兰山远,少女最终没敢直说。

她憋着笑,将账册捧给问泽遗:“这是重新核过的账,劳烦小师叔了。”

“不麻烦。”

问泽遗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大学专业不用学高数,已经有几年没碰过数学了,可在持明宗里,还是得帮忙当会计。

账册还没在他手里捂热,一不留神,被兰山远给抽走。

“我来对数目。”

问泽遗瞪大眼,碍于还有修士在旁边,他压低声音:“你把我的活干了,那我做什么?”

“寻处地方歇息。”兰山远轻声道。

“你昨夜没睡好,眼底下是青的。”

已经有修士朝着他们的方向好奇打量,问泽遗不好上手抢,只能忿忿别过眼。

不给他周旋的余地,兰山远拿着账册打算离开,连忙都不让问泽遗帮。

临走前,他将一瓶药递到问泽遗手中。

“若是闲不住,我给你找件事做。”

问泽遗看了眼药瓶,又打开瓶塞往里瞧了瞧。

确认灵药品种后,他瞬间了然。

“师兄放心。”

问泽遗面上露出笑意:“包在我身上。”

兰山远走后,他环顾四周,仔细看了两遍,才终于在犄角旮旯处找到熟悉又可憎的身影。

沈摧玉正恍恍惚惚地呆坐着,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

有问泽遗的授意,修士们来来往往忙得热火朝天,却压根没人搭理蜷缩在角落中的沈摧玉。

趁着他沉浸在幻境之中,问泽遗走上前去,将兰山远给的药瓶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