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全营火锅宴
◎你对那个斥候,是不是有想法?◎
给江婷说亲的将士愣了,看着贺云琛,想说我跟你又不熟,但看在他是江婷朋友的份上,将士挠了挠头,“兄弟,你现在能成亲了吗?那我回头让人给你也介绍介绍?”
贺云琛扭过头去,冷声道:“不必。”
将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你说个啥?”
江婷轻咳一声,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了大兄弟,但我现在还年轻,还不准备成亲的。”
将士听了,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唉,好吧。”
江婷把那个被贺云琛挖烂的萝卜捡起来,可惜道:“唉这么水灵的一个大萝北,只能今天先吃掉了。”
她把萝卜丢进背篓里。
贺云琛有点心虚,闷不做声地继续干活。
江婷笑着低声问道:“诶,你进军营几年了?”
“五年。”
“哇,那你可算是老兵了,怎么还不准备成亲呀?”
说起来,原著里,贺云琛直到二十四岁战死的时候都还没有娶妻,过年后他就二十三了,贺家现在就他一根独苗,难道不着急吗?
贺云琛停下动作,反问道:“那你怎么还不准备成亲?”
江婷自然而然道:“我还年轻诶。”
贺云琛:“我也还年轻。”
“我才十九诶,比你小三岁。”
贺云琛想了想:“那我努力一下,多活几岁,不就没区别了。”
江婷闻言神情一滞。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句话,想到他凄惨的结局,江婷的心脏一下被揪住了一般,酸涩感涌上眉头。
她这种见惯了生死,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的人,居然会为一个书中的配角去世而难过。
但现在,贺云琛不是书中那短短的三个字,而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人。
见江婷不说话了,贺云琛侧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江婷收起情绪,笑了笑,“在想你未来媳妇长啥样。”
贺云琛顿住,眉心慢慢拧起来,清楚地表达着自己的不高兴。
江婷和他对视,眨巴着眼睛,“你咋了?”
贺云琛道:“你想得真多。”
江婷瞬间一脸警惕,“等等,在你闹脾气之前,请容我询问一下,是我方才说错话了吗?”
贺云琛噎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江婷如今是打定机会不给他闹脾气的机会,“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该臆想兄弟的媳妇……诶这样说怎么有点不对劲,我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贺云琛看着她那没诚意的样子,一口闷气出也不是进不是,干脆扭过头去继续干活了。
而后咔嚓一声,一个萝卜又被挖烂了。
临近天黑,将士们用背篓背着,用扁担挑着,用篮子提着,用板车推着,把所有收获下来的萝卜白菜蒜苗小葱都拉到了火头营。
火头营里现搭了一个很大的棚子来专门放菜。
梁叔和江婷以及小厨房管事三个人领着火头军们清点着所有的菜,再用稻草盖在菜上面免得晚上被冻坏。
大家忙活到深夜,大厨房里烧着热水供大家自取。
江婷和谢宁两人提着热水回营帐泡脚,正好遇见秦玦从另一条路回来,三个人在营帐门口碰头。
秦玦的头上衣服上都堆着雪花,鼻尖也冻得通红,像是在屋外待了好久的样子。
谢宁道:“秦玦,你去哪儿了,一晚上没见人影。”
秦玦抬手拍了拍肩上的雪,笑道:“我去羊圈看了下,今儿上午杀羊,其他羊被吓到了。”
他的语气没有异样,但江婷还是捕捉到了他的神情有点僵硬,道:“大厨房里还有热水,快去打点吧。”
“嗯,这就去。”
秦玦说罢转身走进风雪里。
江婷快步追上他,“等等。”
秦玦脚步一顿,回头温和道:“怎么了?”
“雪天路滑,提着灯吧。”
江婷把手里的油灯递过去,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盏,只能照亮几步远的路,但在这个冬夜里却显得格外温暖。
秦玦接过来,笑道:“嗯,谢了,回去吧,外面冷。”
江婷呼了口气,回到营帐里,谢宁已经帮她把热水提进来了。
江婷把自己的桶拖到床边,把脚泡进微烫的热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谢宁泡着泡着,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几个都不对劲。”
江婷闻言瞅向他,“哪儿不对劲?”
谢宁道:“何敬不对劲,最近老见不着他人,秦玦不对劲,自从他跑去放羊后,老觉得他心里有事,你就更不对劲了!”
江婷不明所以,“我哪儿不对劲了?”
谢宁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你说,你是不是对那个斥候有意思啊?”
江婷刚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闻言全喷了出来。
“咳咳……你别,咳,乱讲。”
她坚决否认道:“咋可能的事儿。”
谢宁哼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啥来着,反正我就觉得你对他特别好,你老给他送饭,还对他那么温柔,还把他当你最好的朋友。”
江婷挠了挠头,“那是因为我想讨好他。”
谢宁道:“我不觉得,再说了他长得那么俊,我要是女人,我肯定会对他有想法。”
江婷屈起手指,敲了敲谢宁的脑袋,“但我是男人。”
谢宁捂着脑袋,“反正你对他最好,我不依,我嫉妒他!你要不是喜欢他,你就该平等对待我们。”
江婷扶额,推了谢宁一把,“那你能带我去边城,能卖给我房子吗?”
谢宁:“嘤嘤嘤,嫌弃我了。”
江婷:“不许假哭。”
谢宁表情一收,抱着胳膊,颇为严肃道:“但是——”
他看向江婷:“你一直这样对他,难保他不会动心啊,你看你也长得这么俊,又这么能干,再加上这军营里又没有女人……啊——都说了别打头啦,会变笨的!”
江婷薅了一把谢宁的脑袋,道:“你成天观察得这么仔细,我倒是怀疑……”
她微微眯眼,勾唇一笑。
谢宁道:“怀疑什么?”
江婷道:“怀疑你暗恋我。”
“嘭……”门口传来一声动静,江婷两人抬眼一看,见秦玦站在门口,手上的盆子滚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道:“手滑了。”
谢宁哆嗦了下,“谁暗恋你,臭不要脸。”
秦玦走过来,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谢宁叫道:“江廷他说我暗恋他!呸,我才不喜欢男人呢!”
秦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婷,煞有介事道:“对,你们看起来不相配。”
谢宁:“就是就是。”
秦玦又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我插在你俩中间呢。”
说罢他提着桶过来坐在两人中间,开始泡脚。
待三人都躺上了床了,何敬才身披风雪回来了。
他的神情很憔悴,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一样。
谢宁揉揉眼睛,“何敬,你这是咋了?”
何敬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椅子上坐下,浑身发抖,眼睛里一片红血丝。
面对谢宁的询问,他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谢宁急了,跳下床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咋了,说话呀。”
何敬疲惫地摇摇头。
秦玦道:“何敬,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婷也从被窝探出头来,道:“何敬,大家一个营帐的兄弟,有难同当,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
何敬喘了口气,突然神情有点崩溃道:“帮不了,我,我娘得了重病,大夫说最多还能撑两个月,那封信是十几天前寄出来的,我却没办法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他抓着头发,垂着头,“除非我自请离开军营,返乡去,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