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人点头,觉得萧岸阔说得极为有道理。
内门弟子一向自视甚高,不屑耕种,他们以前也没觉得什么,此时江月白一个内门弟子突然出来耕种,就让他们觉出不公平来。
她能力强,种的灵菜灵谷自然多,宗门从她手里收得多,从其他人手里收得就少,价格也会因为她的大量产出而降低,祸害所有人。
“宗门也不管管,我们本来就生活艰难,还让内门弟子来跟我们抢资源。”
“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才发现是这个道理。”
郭振在旁边着急,石小武和齐悦也赶到身边,焦急的看着江月白。
江月白仍旧不为所动,继续看着萧岸阔,淡淡的笑。
见此,萧岸阔心中没底,事已至此只能继续。
“江师妹勿怪,萧某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说师妹无愧内门弟子之名,心思奇巧,随随便便就设计出这些耕种傀儡,真是叫萧某佩服。”
“那是当然,你真当我江师姐跟你这种草包一样吗?”
“小武你给我闭嘴!”
石小武气不过嚷嚷,郭振横眉厉喝,齐悦扯了他衣袖,皱眉对他摇头。
萧岸阔明显在话里下套,石小武性子单纯听不出来。
江月白轻笑,“还想说什么,继续说。”
萧岸阔回身扫了眼祝宽和其他灵耕师,“萧某就是想说,耕种之事,江师妹你不过随便玩玩,就算玩脱了,失了灵耕师的身份也还是内门弟子,但耕种却是我们的命根子。”
萧岸阔凑近些许,“咱们天衍宗内,灵耕师自古就是互帮互助的,你说你这么有能耐,随手就能造出这些灵耕傀儡,我等甚是佩服,也感激你造福咱们天衍宗内所有灵耕夫。”
“我看你不如将这灵耕傀儡的制造之法分享给大家,大家都会记你的恩,日后花溪谷有事,大家定会伸出援手,无论是出人还是出力,谁敢不听,我萧某第一个不答应,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点头称是,眼神渴望的看着江月白。
祝宽捋着胡子搭腔,“是这个理,江丫头,当年陶丰年还在时,就时常跟老朽互相帮助,他是个有气度的人,你作为她的学徒,定也不差。”
“更何况你身为内门弟子,受宗门恩惠,将此法分享给大家,提高大家耕种效率也是造福宗门,届时宗主知道,定会记你一功。”
众目睽睽,都等着江月白表态,郭振三人紧张的看江月白。
江月白放下手臂,“铺垫这么多,就是要我交出灵耕傀儡制作之法?萧师兄,你费心了。”
萧岸阔浑不在意的笑道,“江师妹这说得什么话,灵耕师就是灵耕夫的领头人,自然万事都要为大家着想,你年纪小不懂,就该跟着各位前辈好好学学。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你造福大家,陶老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再者说,你是什么人,灵耕法术五层,没有这些耕种傀儡,耕种一道也难不住你,我可是听说了,你当初考核时,一道五层云雨诀直接覆盖整个万法堂上空,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傀儡施云布雨不是吗?”
“就是啊,她没有傀儡也能轻松种地,就算不种地也还有宗门养着,可是这些傀儡对我们这些灵耕夫就有大用了,她要不愿交出来,就太自私了。”
“我看她不会交的,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碗里的饭满得掉地上,也不愿给快饿死的人吃一粒米,就要看着别人饿死,他们心里才痛快。”
“没错,你看哪个内门弟子在乎过我们这些杂役的死活?”
“不行,今天这事哪怕闹到宗主哪里,也得给咱们这些杂役讨个公道。”
听着群情逐渐激奋,萧岸阔得意洋洋,祝宽等灵耕师沉默不语,静看事态发展。
郭振急得冒汗,知道这群人就是欺负江月白年纪小容易分寸大乱,此刻心中后悔,没早点拦住江月白。
江月白面对逐渐失控的事态,好整以暇甚至笑出声。
“我自己的东西为何要交给你们?就因为你们都是废物?”
话音一落,祝宽老头急了,怒声道:“小丫头,陶丰年当年都得叫我一声大哥,他当年初掌花溪谷,若无老朽跟其他灵耕师相助,他的灵耕师令牌怕是都保不住!”
“你是他的学徒,老朽听说他当年待你如亲孙女一般,他若知道自己悉心教导的人是这么自私自利,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
“你给我闭嘴!”江月白突然暴怒,气势凛然。
祝宽为其所慑倒退半步。
江月白眼神冷厉,“一群强盗到我家中来抢劫,竟还敢提我爷爷?知恩图报?你们这些烂人也配!”
“你!欺人太甚!”祝宽胸口起伏,其他灵耕师也怒目以对。
萧岸阔道,“江师妹你这可就过分了,祝老怎么说也是前辈,你还想动手不成?”
“内门弟子就能随便欺辱我们这些杂役了吗?”
“没有我们这些灵耕夫,他们内门弟子连灵谷都吃不上。”
“没错,他们日常杂务都是我们杂役弟子在处理,没有我们,他们哪里能心无旁骛的修炼?”
人群中,萧岸阔安排的杂役弟子趁势煽风点火,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异本就让这些杂役心中不忿,此时被激发出来,全都把江月白当做仇视和宣泄的对象。
萧岸阔挑眉,他才不在意能不能拿到什么傀儡图纸,他要的就是乱起来闹起来,叫她知难而退不再耕种,完成贾秀春的吩咐而已。
萧岸阔凑近了,悄声对江月白道:“江师妹,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耕种你还是内门弟子,可一下得罪这么多人,日后定然麻烦不断,你可别闹得收不了场。”
江月白眼眸微抬看向天边,淡笑道:“今日收不了场的是你。”
“你这花溪谷好生热闹啊!”
气势雄浑的女声从天边传来,如同惊雷炸响,叫萧岸阔骇然失色,惊恐转头。
只见一个中年女修御剑而来,衣衫朴素其貌不扬,却有一股烈酒般醇厚灼心的气质,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女修跟洪涛一前一后落地,众人惶恐退避,跪地大拜。
“见过公孙大长老!”
来人正是内务堂总管事,金丹后期大长老,公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