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裸奔又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让人有点小害羞。
谢长生躲着顾绯猗的手,可顾绯猗却偏偏不肯放手,非要看一看谢长生不再害怕的、平常的模样。
谢长生拗不过,只得妥协。
他示意顾绯猗松手。
整理了一下领口袖口后,他抬眸,看向顾绯猗。
顾绯猗和他对视着。
谢长生板了一会脸,忍不住自己先乐了,他问顾绯猗:“怎么样?”
顾绯猗也笑了。
他回响着方才谢长生的神色,忍不住弯着薄唇摇了摇头。
“一点没变。”顾绯猗评价道:“还那样呆。”
谢长生:“……”
他怒了:“在我的律师来前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的!”
顾绯猗轻呵一声,补充道:“也还是一样爱说别人听不懂的话。”
他这会儿已经穿好了外袍,在系腰带。
谢长生问:“你要出门?”
顾绯猗却没答,一边绑腰带一边朝桌边走。
他拿起之前谢长生写的那几封遗书。
谢长生忙扑上去拦他:“别看,别看别看别看!!”
顾绯猗找到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张信封:“既是写给咱家的,为何不能看?”
谢长生使劲去拦,但顾绯猗把那信封高高举起来,仗着自己比谢长生高,不让他碰到。
又一点点把信纸从里面抽出来。
谢长生涨红着脸:“你听我说,其实是用甲骨文写的,你别看了,听我给你念吧。”
顾绯猗用大掌捂住谢长生念个不停的嘴巴。
他用嘴唇贴了贴自己的手背:“嘘,小殿下。”
隔着手掌的亲吻,反而更让人不知所措。谢长生突然安静下来。
顾绯猗单手展开那张信纸。
糊成一团的墨字落在洒金信纸上,依旧是让人熟悉的那种金漆马桶的美。
歪歪扭扭几个墨团,顾绯猗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着——
顾绯猗,祝贺你报仇成功。
还有,
虽然你真的是个流氓,但是我也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顾绯猗平静着神色,将那张信纸放回桌面。
他收回捂在谢长生嘴巴上的手,取而代之地是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亲吻谢长生,百般缠绵与逗弄,直到谢长生彻底无法呼吸,拽着他的前襟,瘫软在他怀里。
顾绯猗轻呵一声,伸手
() 去揉谢长生的腰。
他几乎是春风得意地问谢长生:“腰软成这样,只是有点喜欢?”
谢长生说不出别的话,从牙缝里又挤出了一句“流氓”。
顾绯猗被骂的很爽,又按着谢长生,在他胸前留下了一串斑斑点点的红梅印后才把人松开。
一松懈下来,谢长生便觉得有点困了。
他打了两个哈欠,看到顾绯猗已经穿戴整齐。
他再问顾绯猗:“你要出门?是去见大哥哥或是二哥哥吗?”
顾绯猗道:“小殿下随咱家一起去。”
谢长生哦了声,走到柜子前去拿外袍。
顾绯猗却道:“错了。”
在谢长生奇怪的目光下,顾绯猗对他笑笑,走出屋外。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后才回来。
谢长生看到顾绯猗手上多了个托盘。
托盘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金灿灿的龙袍,和旒冕。
谢长生愣住。
“轰隆”一声,窗外一声惊雷劈下。
谢长生堪堪回神,他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你……我……你……我……”
“什么你我?”
顾绯猗将那旒冕拿起,修长手指拨动了一下垂在下面的白玉珠串,笑:“咱家与小殿下之间哪有你我?”
他看着顾绯猗展开龙袍,向自己走来。
谢长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顾绯猗:“你、不、会、是、要、我、当、皇、帝、吧?!”
顾绯猗弯唇:“自然。”
谢长生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被岁岁啃了一口。
他不断摆手,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我不行!”
“为何不行。”
顾绯猗抓住谢长生的手,将他左臂穿过那沉重、冰凉的龙袍袖中。
他笑:“太子殿下/体弱不易操劳,二殿下有残疾。这龙椅自然由小殿下来坐。”
“大哥哥懂得多,二哥哥聪明!”
谢长生觉得这简直是在逼青蛙学高数,逼岁岁研究黑洞。
他急切道:“和他们比起来,我什么都不会的!”
“这就是小殿下妄自菲薄了。”
顾绯猗抓起谢长生的另一只手,将他的右臂也穿过了龙袍袖子。
顾绯猗:“小殿下既懂得水稻培育之法,又来自后世,懂得更多知识经验。”
“可是……”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早已知晓咱家的用意。”
“带着小殿下见了那么多人,许多官员和江南的富商们也都知晓。”
“通往龙椅的路,咱家早就帮小殿下铺平了。”
顾绯猗帮谢长生一颗颗将领口暗扣系上,又转身去拿腰带。
他的手按在谢长生的腰上,像是在抚摸,也像是在丈量。
他一点点用腰带勒紧谢长生的腰,又用脸颊蹭了蹭谢长生的脸。
他亲昵缱绻的语气,告诉谢长生:“这才是咱家真正为小殿下准备的礼物。”
“一个不需要再怕任何人,一个安定荣华,浩繁的盛世。”
“不要拒绝,这是咱家能给小殿下的最好的东西了。”
谢长生看着顾绯猗的眼。
那双眼映着他的倒影,分明是平静的,可却暗藏着疯狂。
顾绯猗轻柔地笑着,告诉谢长生:“除了小殿下,咱家也不愿辅佐旁人。”
“是同咱家在人人称颂的盛世交颈厮磨,还是同咱家在乱世纵情贪欢,小殿下自己选。”
谢长生深吸一口气。
轰隆的雷声再次劈下,在这持续不断的惊雷声中,顾绯猗将旒冕戴在谢长生头上。
他后退一步,打量着谢长生的模样,满意笑道:“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