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京谦听他别扭又赌气的语气,懒得和他再打太极回合战,直接上手将人打横抱起,就像第一次见到姜颂时那样。
随着姜颂被抱起,掉在尾巴和小腹之间的珍珠滚落在瓷砖上,地面仿佛变成了琴键,每一次敲击和碰撞汇成或高或低的音符,奏出一曲夜色中独特的乐章。
小鱼不情不愿地出声抗议,“我自己能走的。”
他算是发现了,晏京谦这人不但喜欢摆谱命令人,还经常一声不吭做出些吓人的举动,就比如现在。
“刚才不是还说尾巴麻了。”
“现在好了。”小鱼嘴硬。
“真的?”晏京谦作势要将他放回原地,但双手还是牢牢地护着姜颂,防止他摔倒。
尾巴尖刚触地就微妙地感觉到像有一根根小针在扎,发出密密麻麻的刺痛。姜颂不说话了,用实际行动给了男人问题的答案 。
晏京谦的腰背环上一只冰凉的手。
西装过于光滑,姜颂找不到着力点,悄悄将手向外套中探进去,扯住男人的衬衫。他自觉动作细微不易察觉,但还是忽略了控制自己的力道。
这一路走得很稳,姜颂不重,晏京谦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一如既往地平缓。开门时他腾不出手,姜颂自己跳到地面,用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的密码打开了门。
站在玄关的小人鱼神色警惕地向客厅里张望,就是不愿进去。哪怕在他身后跟着的晏京谦关上了门,他也还是如同一根木桩矗在原地,没一点要动的意思。
一朝被海鳗咬,十年怕海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窜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对他的尾巴染指垂涎。人类世界坏人也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没有人,我让他们都走了。”晏京谦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先一步进门倒了杯凉水,又折返回去递给姜颂。
这事确实是他的责任,鱼和人类的思维有不小的差距,姜颂的举动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这只小鱼看起来简单好琢磨,但事实却恰恰完全相反。
从窗户向楼下看去,被夜色所笼罩的湖面像一块黑色的绸缎,映着天空朦胧的星,还有远处平缓的山。
在空气中晾了好几个小时,姜颂早就口干舌燥,从尾巴到发丝都透露出一种蔫蔫的怨气。打了霜的小茄子现在急需浇灌,面对男人送来的水时他没忸怩,毫不客气地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大口往下灌。
晏京谦见他仰着头一饮而尽,以为他要把杯子一并吃了。还好姜颂也没傻到什么都吃,喝完后还记得将玻璃杯放回原处。
一小杯水哪里能让一条鱼过瘾,姜颂指指浴缸,舔舔干涩的嘴唇,“我想喝那个。”
“不许喝缸里的水,都是泡沫。”晏京谦拦住姜颂,他对这条鱼的行动力没半分怀疑,如果阻止得不及时,八成前一秒刚说完,下一秒浴缸里的水就能被喝得只剩个底。
“不喝就不喝,你盯着我干什么。”姜颂收回手,十分不满意他的态度,自认为凶狠地瞪了过去,继续刚才没生完的气。
小气鬼,连水都不让喝,自己还没怪他说一套做一套。和他说不能露出尾巴,转头就让别人亲自上门看他,要不是他动作敏捷,尾巴就要被人摸了!
河豚似的小鱼鼓着一肚子气,把男人甩在身后,扭头就往浴室去,一个漂亮的跃起扎进水里。晏京谦闪身躲开溅出的水花,这次他有了经验,动作利索迅速,只有裤脚沾上几滴水珠。
浴缸里的姜颂穿着早上的衬衫,原本就轻薄的布料沾了水直接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凸显出姜颂上半身的线条,随着水的波动衣摆掀起,露出一小截白嫩紧致的腰肢。
人鱼穿着的衣服是早上发给他的那一件,晏京谦默默打量。和他身上的西装是同个品牌,明明就是普通基础的款式,穿在姜颂身上就变得不一样了,他有些不理解。
从水底浮上来的人鱼额前的头发沾上了水和泡沫,被他粗鲁地全部撸在发际线之后,露出一整片光洁的额头。
怎么感觉浴缸比早上还要窄小,翻不了身不说,就连尾巴都放不下了,姜颂左看右看,吐出两颗五彩的肥皂泡泡,根本没往自己的体型上想。
泡泡在空中爆裂开,“啵”的一声消失在空中。姜颂盯着